所以,荀引鹤怎么会拒绝江寄月主动地触摸? 江寄月听着却觉得五味杂陈,她不再有所顾忌,摸了摸荀引鹤的头,道:“爹爹对你真是太严厉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荀引鹤道:“过去的事了,况且他现在也病得起不来身,不用在意。” 荀老太爷是从江寄月敬完茶后第二天开始病了的,府里请过大夫来看,但没有请太医,大夫进去时,陪着的只有荀老太太,荀家三个儿媳都没有听到荀老太爷的病情。 但荀老太太出来后,也没说荀老太爷怎么病了,病得又如何,之说他要静养,以后不用跟他请安了,府里的一切宴席,他身体好了自会参加,若不好也算了,不必多请。 江寄月回来后,还和荀引鹤提起,问他要不要进宫向皇后求个太医来,但荀引鹤听完了,也只是说:“娘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罢。” 并没有下文。 江寄月的思绪刚往那头一转,便被荀引鹤突然收拢的怀抱拉回了思绪,他道:“卿卿若是可怜我,可以多抱抱我的。” 第94章 那种曾经以为荀引鹤是掌中乖顺小猫的错觉又回来了, 江寄月心底柔软了一下,道:“好了, 再抱下去, 又要吃晚膳了,红薯还要不要吃了?” 荀引鹤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手,但没立刻离开, 而是掰过江寄月的脸,吻了吻她,方才肯在江寄月身旁的小凳子上坐下, 抬头就见江寄月望着自己。 他笑:“再亲会儿?” 江寄月撇过脸:“不正经。” 打火石擦出火焰, 红彤彤的火光映上江寄月的脸,刚好把升起的红晕又掩盖了下去。 荀引鹤摸摸她的脸:“好热。” 臊得江寄月张嘴咬他的手, 他收得快,自然是咬空了的, 惹得江寄月气嘟嘟地看着他,荀引鹤道:“你摸摸我的脸, 也是热的。” 江寄月道:“你皮糙肉厚, 我看不见得。” 荀引鹤道:“是看不出来, 但可以摸出来。”他握过来江寄月的手去摸他的脸, 确实是热的, 他还在江寄月的手上蹭了下, 看着她笑, 那种黏糊糊的劲, 让江寄月也笑起来了。 她又说:“不正经。”可这次言语里是含着嗔笑。 屋外的雪簌簌地落下来,积在窗台上, 窗纸也朦朦胧胧的, 天光很暗, 江寄月与荀引鹤并肩坐在一起,忘却荀府的糟心事,忘却虚名假利,专心致志地守着一炉红薯,等着它变得金黄灿烂。 那种温馨,是无论过去多久,哪怕日后垂垂老矣,荀引鹤也会时不时记起怀念的,他感激于江寄月的出现,像是一道微光,驱散了浓雾,没有让他的后半生与荀府一起沉沦在黑暗中。 * 晃眼到了除夕,荀老太爷大病未愈,只勉力起身参与了祭祖,与他同样状况不佳的还有大老爷荀引鹄,但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又是被荀家人刻意忽略地存在,因此发现的人并不多。 两人都是祭祖完毕就回去了。 荀引雁仍旧在法积寺,荀引鹤并未允许他回来,自然也没有人会为他求情。郗氏仍是憔悴的,守岁时也只是坐着,仿佛满府的热闹与她都无干系。 但与之相对的是几个小辈都很高兴,荀府请了杂耍的人来表现,三姐妹都看得很入迷的,就连荀简贞也露了点笑,江寄月嫁进来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得松快。 与之相对的是,郗氏常常看着她出神发愣。 江寄月都望在眼里,但并没有在意,荀引鹤坐在边上拿着小银锤替她敲山核桃吃,很快就给她剥出了一小碟,江寄月小声说:“给娘先送去。” 荀引鹤瞥她眼,起身端过去了,荀老太太正在看台上的杂耍戏,看他过来很诧异,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望了眼江寄月,道:“这个情,我就承你媳妇的了。” 荀引鹤笑:“我便替她讨个恩典,明天我想带她去法积寺上香,晚饭前回来,娘看可以吗?” 荀老太太道:“随你们。” 荀引鹤便回去了,还多端了盏糖蒸酥酪给江寄月道?:“娘送你吃的。” 江寄月道:“嗯?” 荀引鹤道:“娘心里清楚,究竟该承谁的情。” 江寄月便笑:“这话说的,怎么像是我不在时,你就连碟山核桃都不剥给娘吃了。” 荀引鹤笑笑,并未接话,只道:“明日早起拜完年后,我们便去法积寺。” 江寄月道:“好呀,新年也要讨个好兆头,我让三姐妹也跟着去,去寺里供柱香,求来年顺顺利利,圆圆满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