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面向钟离道,琴宿见下面那位披着黑貂裘的男子格外敬重的深深鞠躬,他本想单膝下跪被旁边神色紧张的僕从拉起来,他后面的文弱男子仍旧坐着没起身,好像在看一场假惺惺的表演,侧目露出不知为何莫名苦涩的笑意,笑的独愴然而涕下,感觉他不是在一场宴会而是在出殯。 钟离道居高临下,那从骨外漏的君王之气任何外物都遮掩不了,他右手三指捏着酒杯,左手掌心向上对那披着黑貂裘的男子虚虚往上摆,那男子才站直,高大的身姿坦露出健壮的胸口。 钟离道起唇道:"此地灵脉灵气丰沛,此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不过此地若是修桥铺路,抑是能方便造福百姓,尔后还有需要诸君的地方还请多拂照。" 岳百川走下去跟各位贵宾互相寒暄打招呼,他走到卢蔚然旁边跟他聊起来,尧泽感觉很无聊的转着酒杯完,千灯见他父母在跟其他人聊天谈论一些边界贸易之事,跟尧泽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郎英杰跑到台上问琴宿道:"你有我师父的消息没有?" 琴宿打着:"抱歉,还没有。" 郎英杰有些失落的拿起琴宿桌面上的烤肉串吃,稀哩呼嚕吞下肉,把牙籤咬着上下晃动,琴宿怕他戳到自己咽喉,伸手取下他牙籤。 郎英杰一手抱着膝盖晃动,笑起来脸颊两个深深酒窝,英挺中带着孩子气道:"以前要是有这种什么宴会的,我师父肯定是代表天宵派出席的,楚师叔不爱来这种人多的地方,掌门最近身体又不好,本来我一个人可以的,鋐午师兄硬要跟我一起过来,这也没啥好玩的,附近的村落都是田地跟大黄牛,我拔萝卜还被师兄唸,那长出来不就是要给人拔的嘛!" 琴宿听他说着最近玩什么,钟离道旁边围着不少祝贺的人,他在被人祝贺的同时眼光还不断放在琴宿身上,下面那黑貂裘的男子抬眼注视着郎英杰,郎英杰这人从来不注意师父以外的人事物,他对琴宿算是很要好了,也是因为琴宿答应要帮他找师父,才赢的他除了师父以外全部的重视,那黑貂裘的男子被旁边僕从拉拉衣袖,他又抬眼看了在琴宿旁边大笑的郎英杰一眼,才转身离开热闹的正殿,隐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岳百川右脚不方便,适才致词不好拿拐杖,看起来太过孱弱,现在没事了仲仁连忙取过白樺木手杖递给掌门,他跟卢蔚然谈了一会儿,就一拐一拐走过来,这里已经换上三娘替自家小庄主挡酒。 翡翠谷"翠华酿"特别出名,顺口香醇,出谷一坛要价一千起跳,当地村庄就是靠此酒发家致富,对外卖的特别贵,抽成很重,以至于今日很多人吃的很少,每个人都在猛灌"翠华酿"开玩笑不要钱的名酒不喝也是拿出去卖高价的,铁定要喝够本! 钟离道放手让三娘以一挡百,一人灌下五坛"翠华酿"惊呆一狗票想要调笑她的猥琐男子们,钟离道摆脱他们,坐回琴宿身边,郎英杰一下就觉得琴宿无聊了,他一点都不会聊天只是礼貌的微笑着,郎英杰不走楼梯,直接从台上翻下去,引来几个经过的女弟子一阵惊呼,鋐午正在同仲礼说话,看到这个不受控制的小师弟连忙过来教训:"有楼梯走,你这样乱跳成什么样?" 鋐午没好气地瞪着他,郎英杰根本不理他一下跳过长桌,左足一点,头下脚上身姿犹如鹏鸟在空中翻腾,翻身时顺手抄起两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道:"看我双鹏凌空!"其他人连忙捧着酒杯避让开来,站桌边的人倒楣被洒了一身酒。 鋐午勉强笑着对仲礼道:"不好意思,我家这小师弟爱玩闹,十分顽皮,让你见笑了。" 仲礼歪歪站着道:"哈哈,没什么!以前我家掌门有个朋友还真顽皮,把辣酱放在楚阁主桌上,你真该看看当时楚阁主的表情,那才真精彩!" 鋐午最清楚自家阁主个性,汗顏道:"那他还活着吗?" 仲礼喝了口酒阴森森道:"他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连尸首都找不到。" 鋐午打了个寒颤,他连续被灌了十七八杯已经有点头昏脑胀,胡乱用词道:"别说了,我感觉楚阁主好像埋伏在外面要随时给我们团灭,不说了不说了,听着怪吓人的,人吓人的。" 他咬字不清的挥挥手,仲礼见他身子一歪,撞翻一个空盘,他眼急手快将鋐午拉住,扶着他坐下,郎英杰是在场唯二不喝酒的,他咬着碗延喝了第十五碗小米粥,那一大锅小米粥都是岳百川替地给他准备的,一铁锅放在他座位后面可方便他了。 郎英杰一个人坐在桶子边整个头探进去要把底层里面的剩粥刮出来,鋐午见他像是一隻小鸟把自己埋进食盒里面,那小米粥滴在郎英杰身上,他头上罩个铁锅看上去十分搞笑,旁边想要喝点粥的千灯看他从桌上跌下来,伸手帮他把铁锅拿起来,尧泽站在旁边那五条烤香鱼跟一大碗水煮香菇贡丸,他直接去取糯米汤道:"妈的你是多喜欢小米粥,这么大一锅难吃的东西你居然可以一个人喝完,真佩服你了!" 郎英杰道:"这小米粥可好吃了,你没吃过哪知道好不好吃!" 尧泽丢开汤匙道:"你都吃光我吃个屁!"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