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兰双眼光亮,一行人登船入湖。还没摘到莲蓬,就有一条鱼跳出水面,胡珊兰指着道: “爷!有鱼!鱼!” 郑蔚还从没瞧见过胡珊兰这副模样,童稚可爱。便与船娘道: “去有鱼的地方。” 这一趟胡珊兰尽兴的很,郑蔚钓了一条半尺多长的鱼,可她钓了一条将近一尺的,又摘了许多莲蓬,这才靠岸,预备去小酒馆吃了午饭再摘桂花。 鱼要钱,做是不要钱的。郑蔚酒量浅,午后还要摘桂花,就没点酒。清蒸一条,红烧一条,再点两个小菜,上一壶茶,但吃过午饭都犯起困来,只能先往客房歇着。 胡珊兰倒头就睡,冬儿伏在床头。郑蔚与阿瓜在隔壁,看阿瓜很快睡沉,郑蔚叫了几声也不见醒,他扶着发昏的头,隐隐觉着不妥,挣扎着往隔壁去。谁知才出屋,就见有人从隔壁出来,肩头扛着个大布袋子。而屋里冬儿躺在地上,却没了胡珊兰的踪迹。 “你……” 他上去抢夺,那人一脚将郑蔚踹翻,背着大布袋往外跑。郑蔚拼命咬着嘴里,血腥充斥口腔,疼痛减缓晕眩,他大声呼救,过了会儿酒保跑进来,见状大惊失色。郑蔚勉强拽住他衣襟: “方才的人去哪了?我是尚书府公子,你们伙同贼人算计我们,我娘子若生意外,你们也别想逃过!” 满嘴是血的郑蔚狰狞凶狠,吓坏酒保,酒保结巴道: “那,那人往后头去了……” 郑蔚踉跄往外追,酒保扫一眼屋里也忙去寻老板了。 后头是往湖边去的路,湖边有几幢小屋,余者便没去处了。带走胡珊兰极大可能是郑昶所为。郑蔚拼尽全力扛着药劲儿,能听见自己的喘.息,能感到慌跳不已的胸腔,只觉这一路格外漫长,盼着快些,再快些,不要迟了。 穿出桂花林果然瞧见那人,郑蔚却再支撑不住,索性一头栽进湖里,湖水浸没他发烫的身子,一阵刺骨,却也叫他清醒许多。 就在那人快要跑到小屋的时候,郑蔚一把拽在袋子上往后倒去,那人被拽个趔趄,袋子就离了手。郑蔚抱着袋子倒下,松开的布袋口露出乌发,郑蔚慌着拨拉,就露出了昏睡中的胡珊兰。 “珊兰!胡珊兰!” 郑蔚嘶声大喊,胡珊兰却一动不动。 屋里人听见响动出来,为首果然是郑昶。他身后跟着一个略年长些的随从与两个健壮的小厮,郑昶看郑蔚竟跟过来了,将胡珊兰死死抱在怀里护着,他仿佛得了意外之喜的笑道: “好啊,真是好啊。你们去把六爷弄起来,就让他在屋外听着,我要叫他亲耳听着,我是如何宠爱胡氏的!” 两个小厮与之前的壮汉上前按住郑蔚抢夺胡珊兰,郑蔚抱紧胡珊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三人不管怎么拖拽,郑蔚都死死用力。接连半晌见人拖不出来,郑昶大怒: “打,给我打!” 拳脚顿时落在郑蔚身上,但他只紧紧抱着胡珊兰。 胡珊兰在不断的冲击中醒来,才睁眼,顾不得头晕头疼,一眼看见满嘴是血的郑蔚,她顿时大骇。 “爷……” 然后她看见正在施暴的三人,以及不远处狞笑的郑昶。她一下就明白了。 “别打了别打了!爷!爷!” 胡珊兰哭喊,郑蔚却仿佛入魔,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死死抱着她,双眼通红头颈青筋迸起。郑昶看着她二人,越发的兴奋。 胡珊兰声嘶力竭的大喊,随从皱眉,同郑昶小声道: “二爷,若惊动旁人,恐怕不好。” “正晌午的,谁会来后头?” 郑昶不以为意,但随从很快看到桂花林里人影幢幢,立刻拽着郑昶推回屋里,同打的起劲儿的几人道: “躲起来!” 又急急道: “六爷,到底也没怎样,可您要是败坏二爷,是什么结果您该明白!” 他关上小屋门,外面就只剩下胡珊兰的哭喊。 小酒馆老板一行人赶到时,就看到了这样叫人胆战心惊的境况。 “快!快把公子扶起来!” 几人上前却怎么也掰不开郑蔚,胡珊兰哭着叫他,他也毫无反应,抿的紧紧的嘴里往外不住流血。老板急着,只能道了句得罪,把他敲晕了。 酒保瞥一眼小屋,老板拽住他。这么近,闹成这样里头的人都没出来,叫人怀疑。但能对尚书府公子下手的人,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把人抬回客房,老板看现在还昏睡不醒的两个下人,吩咐酒保: “请郎中,找夫人拿二百两银子,把铺子里的好东西都备上些。人到底在咱们地界儿出的事,赔罪礼是一定要备的。” 胡珊兰这时候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郑蔚擦拭脸上的脏污和血。他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