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她不会被害,我也不会受伤。我可以带她离开郑家,但我没有!我选了最肮脏的一条路把她推进去了!就为了我的私心!晏深,我是最无耻的人!在那之后我竟然还心心念念着会试,觉着只有飞黄腾达才能保护我和她,利用她心疼我,为把我安然送进贡院,她那么冷的天,在敬思斋跪了九天……” 如今他踩上登天梯,却失去胡珊兰。 郑蔚觉着胸口闷的喘不上气。他曾经觉着他做那些都是无可奈何,如果不自私凉薄攻于算计,他早就死在孟夫人的算计里了。 但其实并没人逼他,他也不是真就无路可走。 只要他不读书,孟夫人就会放过他。只要他离开孟家,一切也都会过去。但他没有,他只想用最粗劣的手段让孟夫人那些人不得不退避他。归根结底,是私心。 胡珊兰的离开让他醒悟。 做人,不是这样的。 欺骗和利用,永远都不应该。 他后悔了,悔不当初。 晏深看他愣怔许久,忽发狠似的继续写折子,他再度试图去抢的时候,被郑蔚一把推开了。 “郑蔚!你一个区区七品修撰,你的折子送不上去!” “那就给沈潇!” 这个名字一下震慑了晏深,他嗫喏道: “沈,沈潇?” 沈潇执掌的黄雀卫直听命皇上,颇得皇上信任。满朝上下大炎疆土之内,没有任何消息能瞒过黄雀卫。偏此人行事狠戾诡谲,谁的账都不买,是以朝野上下谁提到沈潇,都是畏惧中带着忌讳。 谁能想到呢,胡家送去徐内官外宅的女儿,竟私逃出去,攀上了沈潇。 胡珊兰离开前几日,胡瑜兰来看过她。作为亲姐妹,胡瑜兰一定恨不得他去死,一定会将他打入地狱。 “郑六郎你简直是疯了!你真要自断前程?” 前程?算什么。 曾经心心念念为之竭力,甘愿堕落为鬼,可如今看着,也不过如此。 郑蔚已然入魔。 他在走出贡院后再度看见胡珊兰时,弥漫的心疼愤怒中夹杂的让他不明白的复杂情绪,他如今总算想明白了。 是畏惧,是后悔。他怕她知道真相。 “平,平章公与闻圣大长公主宠爱女儿,不会,不会让你如愿的!” “那余容雅就只能嫁给死人了。” 晏深气的手发抖。 郑蔚将折子写好,带在身上去翰林院应卯。散值后,他径直往沈府去。 沈潇的宅子不算阔大,门上通传后,就请他进去了。等去了后院,只看见胡瑜兰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满树红艳艳的榴花似火,胡瑜兰慵懒的摇着扇子,见他进来,冷嗤了一声。 而郑蔚看着胡瑜兰,心头却越发的刺痛。 亲姐妹,同陷困局,胡瑜兰过的什么日子,胡珊兰又过的什么日子? 郑蔚将折子双手递上,胡瑜兰看了一眼,没动。 “求胡姑娘帮在下上书。” “我没那本事。” 郑蔚又道: “这是请罪折子。” 胡瑜兰这才看向他: “郑六郎,耍什么花招。” “还请胡姑娘告知,珊兰的去处。” 胡瑜兰愣怔了一下,忽就笑了。娇滴滴脆生生,百媚生。 胡珊兰从没这样笑过。 “郑六郎,人走了,你不是正好娶了余容雅就是,找什么?” 看来胡瑜兰还不知道胡珊兰离开的真正原因。胡瑜兰是什么性子,郑蔚大抵能猜到,能在那种境况下冷静铺排,逃离徐内官外宅撞上沈潇,还能求着沈潇帮她脱身,必是心机不浅的人。 胡瑜兰也不太相信胡珊兰仅仅因为郑蔚要娶亲,就会闹到那副境地。她见到胡珊兰的时候,那显然是心死的模样。势必发生了什么,但胡珊兰不想说。 看郑蔚宁愿自毁前程也要去找胡珊兰,胡瑜兰道: “郑六郎,说说,说明白了,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胡瑜兰摇着扇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郑蔚。 但郑蔚没的选择,他可以自己去找,但势必耗时不短,也定会惊动平章公府,他自问没平章公府的本事,余容雅绝对比他早找到胡珊兰。而在他没把握离开盛京的时候,他也不能与平章公府撕破脸,这些都会导致胡珊兰陷入险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