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学温难得和严辉一起去吃了晚餐,上次像这样一起去吃饭已经是高中的事,上大学之后,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生活方式也都渐渐的改变了。 严辉看着他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冷静,但是感觉总想着些什么,而不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他心烦的时候都会这样,那是一种面不改色的焦躁,从他跟学长分别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气氛实在是有点凝重,严辉用汤匙搅拌着浓汤,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最后还是问:「发生什么事了?」 蓝学温像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她在说话,他慢条斯理的咀嚼吞下之后才回答:「我不晓得,他说他很好,叫我不要管他,但我想你也有看到,他一直都很不好。」 「你没有试着问他吗?」 「有,但是我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现在感觉只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用词,「我觉得他生病了。」 严辉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字眼。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有一次你被叫去扫素描教室,是因为漉辰弄伤了自己的手,其实那并不是意外,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 蓝学温点头,「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承认自己会用这种形式来发洩,最近甚至不太控制力道了,放了很久都没办法癒合。」 严辉听了是挺讶异的,但仔细想想也是,她也有修基础陶艺,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留下那么多伤口。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得要切开自己才能够得到救赎,那种痛不只是留在自己身上,也是留在他人心上的。 国中的时候挺流行那样把自己切开,她还还记得同学间互传的那张深可见骨的伤口照,也记得有人在互相比较谁的切伤口比较整齐,她觉得那个好像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注目而付出的代价,不自觉的厌烦了起来,一直到上了大学她还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那么做,明明发洩也不只有那一种方式。 「就是那个眼神,无法理解的眼神。」蓝学温看着她,忽然开口了,「这也许是他总是过得那么压抑的原因。」 严辉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不被他人理解,放弃被理解,沉默,压抑,崩坏,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他说,熟练的叉起盘子里的义大利麵,「刘安诗也是这样的,只是她流的是眼泪,他流的是血。」 「我觉得那不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 「割开自己本来就不好了,就算伤心难过也不该这样。」她很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蓝学温用三言两语就解剖了别人,儘管他说得一直都该死的正确,「这样太不负责任了,这样让那些关心他的人该做何感想?」 蓝学温摇摇头,「你只看到结果而已,在那之前你有了解过他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该负的又是什么责任?」 「该负什么责任?你知道他跟刘安诗在交往吗?」 「知道。」 「那你怎么会觉得他不用负责?我后来听安诗说她一个人在楼梯间哭的时候,林漉辰从来没有找过她,有时候看到她还会绕远路,可是交往明明是双方都答应的,你不能因为他是因为你喜欢的人就帮他把责任都推卸掉!」 蓝学温看着她,迟迟没有吃那口义大利麵,只是用跟三年来一样,跟看不成熟的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倒觉得不要因为想要了事就急着定罪,那是什么也没办法解决的,况且这是他们的感情,他们自己要想办法,不是你或是我说了算,该做的是帮他们想清楚,在不对的时机逼迫其中一个人去解决是没用的。」 他看她又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的低下头,蓝学温又说,「我知道你很替学姊担心,想帮助她摆脱那段感情,但她明显就还没准备好,漉辰也是,不要再穷焦急了,也不要对自己那么没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