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她们就要回学校了,晚上洗好澡,她们一起拼了拼图,是星夜的一千片拼图。 大家说梵谷的画是被炒作的,让人没办法认清到底是自己认为的美还是世人认为的美,世俗能轻易左右的东西很多,因为人是群居的生物。 但刘安诗觉得她是凭自己的意识喜欢梵谷的,无论是他流动又立体的笔触,还是鲜明大胆的用色,活泼的那样可爱。一眼就能辨认,不会迷失。 被炒作了也好,也许是那样,她才能找到他。她的想法里总带着些天真烂漫,洗去了事物原有的骯脏。 「严辉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画家呢?」 她想了想,把角落的缺口补好,「我想应该是法兰西斯培根。」她对画家的认知仅限于西洋美术史课本上提到的,加上她还不专心上课,讲出来的都是大家听到烂掉的名字。 至少她真的喜欢这个人,那是她唯一利用课馀时间去查资料的艺术家,只觉得那个是个很丰富多彩的人,出色的人也有灿烂的故事,灿烂的几乎像是杜撰。 「嗯,感觉的确是你喜欢的。」刘安诗微笑,「崩溃的教皇真的很令人印象深刻。」 严辉有些不好意思。她喜欢的风格跟她也相差甚远,刘安诗喜欢美好而浪漫,她喜欢黑暗而尖锐。 不能不说培根的一些作品实在有些媲美鬼片场景,作品大多容易让观眾感到紧张跟压迫,但那正是严辉喜欢的东西。 她们如此不一样,她一次又一次的认知到这件事。 「你真的很不像一般的女生。」刘安诗说,「如果大家有机会认识你,一定会觉得你很有趣。」 严辉微微勾起嘴角,不置可否。 「你要对自己有多一点自信啊。」 「哈哈,我觉得我的自信很够了。」刘安诗不知道她拿了多大的自信才跟她告白,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用在她身上了。 最后剩下四分之一的空白时,刘安诗就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下次来我们再把它拚完,这块是你要来填的义务。」她在拼图的另一端,朝她伸出小指,「打勾勾。」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孩子气的承诺方式,好像更容易实现。 严辉也毫不迟疑的把手放上去,「嗯,总有一天会拼完。」 她会期待星夜的完成,还有她们那时的样子。 「我之前曾经想过,要填幼教系。」和昨天一样,她们一起躺在床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谈心,手在被单下紧紧握着,「我很喜欢小朋友。」 又是一样给不起的东西。 她听了心里有些疙瘩,但她不想说,轻松地继续回话。 「不意外。」一点都不突兀,她能轻易的想像她带着小孩子唱歌跟画图的模样,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还是觉得我以后会当幼儿园老师,毕竟对于创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