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飞自然是从楚翊那里得知这些事的。 韦娇娘还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嘴里喃喃念着:“居然是顾云嫆。” 两人窃窃私语之时,茶铺里的众茶客还在争执不休,有人觉得万草堂的东家说得是真,更多人觉得顾二姑娘心善,不可能会害人。 两方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这事到底跟顾二姑娘有没有关系,等着看就是了。”又有一个老妪从茶铺外走了进来,兴致勃勃地插嘴道,“我刚从万草堂过来,那位坠马的公子性命垂危,他的父母说要去顾府找顾二姑娘讨个公道呢。” “如此甚好!”旁边的一个打扮朴素的蓝衣书生附和道,“是非曲直,当面对质就是!” “他们还有脸去找你对质?”韦娇娘压低声音对顾燕飞道,目光望着万草堂的大门口,简直要笑了,眼神冰冷。 她算是知道了,这无耻之徒到底有多无耻了。 他们儿子的命是命,阿芩的命就不是命了?! 阿芩从小娇气,是在父母兄长的娇宠中长大的,过去的十五年过得顺风顺水,还从不曾遭过这样的大罪! 韦娇娘心头似有一股火在灼烧着,每每想到路芩躺在床上虚弱昏迷的样子,她就恨不能忍,既恨华家人卑劣,又怨路二夫人实在糊涂。 茶铺里更喧哗了。 周围的好几个茶客也都觉得这读书人所言有理,纷纷点头,认为就该当面对质。 蓝衣书生还想再说什么,恰好看到了跟在老妪身后的一个青年书生,忙改口喊道:“韩兄,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 韩书生快步走到了蓝衣书生他们的那一桌,拱了拱手,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道:“小弟来晚了。” 蓝衣书生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道:“韩兄,你怎么看着失魂落魄的?” 韩书生坐下后,喝了口茶,神情复杂地说道:“刚刚我去了趟万草堂……” 同桌的几个书生面面相觑,心里觉得奇了:他们这位同窗平日里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今天居然会跑去万草堂看热闹。 韩书生又喝了口茶,语气艰涩地接着道:“我刚好听到万草堂的东家说,这位顾二姑娘是先定远侯顾策的女儿。”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茶铺里瞬间哗然。 不仅是同桌的几个书生惊诧不已,连周围的其他茶客也都惊住了。 一时间,“顾策”、“扬州”、“南越”、“降敌”等等的词在茶铺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韩书生连喝了好几杯茶,眸色渐深,闪过一抹浓重的阴影。 去岁皇帝登基后,就下旨开设了恩科,去年秋天的秋闱与今春的春闱都是恩科。 科举三年一次,恩科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家中贫寒,为了赶恩科,过年前就来了京城,暂居在寺庙中。关于顾二姑娘的种种传闻,此前他也听了不少,原来对她的义举还颇为敬佩。 直到今日他方知,原来那位人人称颂的顾二姑娘竟是那个顾策的女儿! “韩兄,你在万草堂里可还听到了什么?”蓝衣书生定了定心神,追问道。 有些闪神的韩书生这才回过神来,把那位坠马的华公子与路家三姑娘定了亲,但路家三姑娘不愿嫁,顾二姑娘为了帮好友而对华公子下咒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蓝衣书生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义愤填膺地说道,“这顾二姑娘就因为好友不愿意嫁,居然公然害人,这可是天子脚下啊,未免也太目无王法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