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到十二个时辰了。 怦怦! 想到这里,华大夫人的心跳骤然加快,心口发紧。 时限就像是一把铡刀般高高地悬挂在了华大夫人的脖颈上方,时间每流逝一刻钟,那把铡刀就仿佛往下压了一寸…… 华大夫人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小跑着来到了华氏祠堂去拿族谱。 守祠堂的婆子自然不敢拦华大夫人,华大夫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祠堂的后殿,把供奉在祖宗牌位前的族谱取了出来,飞快地翻了起来。 找到他们这一房的那几页,凝眸细看。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十指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果然。 她没有记错,宗房每一代都会有十七八岁的男丁英年早逝,往上看,华大老爷的二叔父十八岁过世;他的三叔祖十六岁人就没了;他的曾五叔祖死于十九岁……每个男丁死后都与人结了阴亲。 只除了上一代,华大老爷是独子。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一起,再联想适才华大老爷古怪的举止,残酷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如果不是巧合,那自然是人为了。 华大夫人失魂落魄,脑子里混乱如麻。 当她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来到了长子的房间,房间里仍然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药味。 东侧开了一扇窗,满面病容的华熙披着一件玄色披风就坐在窗边,闻声朝华大夫人这边望来,喊了声:“娘。” 他的眼窝与面颊因为消瘦微微凹陷进去,样子仍然很虚弱,声音沙哑,中气不足,却不再是今早那般奄奄一息了。 这张脸与华照的脸本来一模一样,可因为生病消瘦,兄弟俩只像了五六成了。 “熙哥儿!”华大夫人颤声喊道,眼前一片模糊,几缕散乱的鬓发被冷汗粘在颊上,平日里素来端庄的妇人此刻透出罕见的狼狈。 “娘,别担心,”华熙勉强一笑,宽慰道,“我吃了王老大夫开的参汤,好多了,我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这句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捅进了华大夫人的心口,刀子在心脏处反复搅动着,令她痛不欲生。 她紧紧地握住华熙皮包骨头似的手,泪水再一次滚滚落下。 这短短大半天,她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泪,眼眶已然干涩灼痛。 “娘,您这是怎么了?”华熙关切地问道,注意到母亲的手上竟拿着族谱,“娘,您拿着族谱做什么?” 华大夫人的泪流得更汹涌了,心魂俱裂,边哭边把事情说了,说得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从与路家结阴亲,到顾二姑娘说的那些话,到他与他二弟的病全都说了。 最后,她撕心裂肺地说道:“你父亲实在是太狠心了!” 华熙是体弱,却是聪明人,弹指间就理顺了来龙去脉,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他年纪轻轻会性命垂危,并不是因为身子病弱,而是被他的父亲所害,华家每一代都有男丁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英年早逝。 “娘!”华熙反握住了华大夫人的手,因久病略微泛黄的眼睛一片血红,“救救我,我不想死!” “求求您了!” 他才十八岁,他不要死。 他本该有璀璨光明的人生,以他的才学,将来金榜题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为什么要因为父亲的一己之私去死! 明明他与二弟一胎双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