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指挥使,我又听到了!”顾潇快步往水阁西边的窗户走了几步,双眼异常的明亮,朝窗外看去,“我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所有锦衣卫都敛气屏声。 那些公子哥也下意识地噤声。 水阁内,寂静无声。 “哇!哇……” 窗外“簌簌”的风拂枝叶声中,夹着了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只断断续续地响了两三下。 之后,哭声就停止了,只余下园中姹紫嫣红的花木在风中轻轻摇曳。 四周寂静,气氛凝重而又沉寂,空气显得沉甸甸的。 “是那里。”顾潇抬手透过敞开的窗户,指向了池塘对面的一座假山,“刚刚的哭声应该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何烈朝倪总旗望去,以眼神询问,倪总旗摇摇头,意思是他们刚才搜这个小花园时没什么发现。 何烈又转头问顾渊道:“贵府有没有密室?” “没有。” “有! 两个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 摇头的人是顾渊,点头的人是顾潇。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涌向了顾潇。 “大哥,你就别再瞒了。”顾潇唇角微微翘了翘,叹道,“府里有密室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知,我也知。哎,大哥,你是把庾氏余孽藏在密室中了吧。” 顾潇再次抬臂指向了假山的方向,铿锵有力地说道:“密室就在假山里。” 何烈对着倪总旗使了个手势,倪总旗立刻意会,带着七八个锦衣卫气势如虹地朝那座假山去了。 水阁内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翘首引颈地往假山方向望去,全都心口怦怦乱跳,心神不宁。 这一次,锦衣卫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倪总旗就又步履匆匆地回来了,郑重地禀道:“指挥使,假山那边发现了一间密室。” “而且,从里面传来了哭声。” 说着,倪总旗眼神复杂地朝顾渊望了一眼。 周围再次静了一静。 旁边的顾潇唇角扬得更高了,腰板挺得笔直,挑衅地看着顾渊。 何烈起了身,掸了掸袍子,对顾渊道:“那……过去看看?” “请。”顾渊从善如流地起了身,面上无惊无怒。 其他公子们也纷纷起了身,面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了解顾渊,看他的样子,显然是真的不知道府里还有密室。 光是这一点,就让人觉得不安。 谁也都不是傻子,这分明就是顾潇设的一个局! 一群人就簇拥着顾渊与何烈出了水阁,绕过池塘,往假山方向走去。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犹如秋风扫落叶的肃杀气氛。 “指挥使,顾千户,这边走。”倪总旗把众人领到了假山洞里,直来到一道黑洞洞的小门前,“这间密室的门藏得很隐蔽,属下等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发现的。” 这道门还没七尺高,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延伸到何处…… “哇——哇——” 密室的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哭声,时强时弱,声嘶力竭,声音经过狭窄的密室通道略有些变调,听着有些瘆人。 这密室中显然是藏着什么。 何烈的眼神渐渐地沉了下来。 “属下找到油灯了!”又有一个菱形脸锦衣卫疾步匆匆地提着两个油灯过来了。 何烈吩咐道:“下去看看。” 这么点小事自然也不需要何烈亲自出马,倪总旗带着三四个锦衣卫提着油灯沿着阶梯下去。 其他人都站在外头等着。 樊北然、路似、岳浚等人簇拥在顾渊的四周,无声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的目光全往顾潇那边瞥,眼神冰冷如利剑。 夹着花香的风迎面而来,此刻却让人感觉呼吸不畅,有些窒然。 顾渊定定地注视着正前方这间隐约闪着灯光的密室,背手而立。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自家里上月分家以来,外人肯定没有机会藏在府里,也就是说,这人在分家前就已经藏在了这里。 是庾家人? 十有八九。 那么,窝藏他们的是二叔,还是太夫人呢? 还有,那个人又为何要藏匿庾家人呢? 庾家案已经尘埃落定,成了定局,绝不可能有逆转,以二叔和老太太的为人,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才对。 除非…… 顾渊念头飞转,眸色渐深,面容冷峻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阿渊,你家这间密室委实糙了点。”樊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