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肯向皇上低头。他们肯吗?” 不一定。楚祐知道,那些世家若是没有指望,会蛰伏,等待时机,世家多的是饱学之才,他们会让族中三五名旁系的年轻子弟通过科举入朝,如此既不至于远离朝堂,又不会堕了世家的风骨。 世家曾经蛰伏了三十年,从太祖皇帝等到了先帝,等到了世家再次崛起的机会。 这些世家大多绵延数百年,他们看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长远的以后,他们谨慎,不会轻易地孤注一掷。 所以,楚祐心里也知道,如果照此下去,世家是极有可能会放弃他,会静待下一个机会。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后悔过。 楚祐热切的目光落在了李云嫆给的那张纸上,瞳孔中燃起了两簇火焰,胸中热血沸腾。 他知道,若是让世家以为《太祖手札》在他的手里,那么,他们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世家靠不住,却是一柄可用的利器。 “嫆儿,幸亏有你。”楚祐的眼眸又变得明亮锐利起来,唇畔缓缓绽开意气风发的笑容,“你真是我的福星。” 九年前是,现在也是。 李云嫆微微一笑。 楚祐深深地凝视着李云嫆,垂首含住她的唇,辗转汲取,李云嫆的面颊在灯光中泛起胭脂般的红晕。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嫆儿,你真好!” 烛火在宫灯的灯罩中轻轻摇曳,烛油发出轻轻的噼叭之声。 两人缠绵交颈,那张绢纸自男人的指间飘落,飘飘荡荡地打着转儿…… 窗外遥遥地传来了更鼓之声,夜深了…… 康王大婚的话题在京城中热闹了几天后,就渐渐地淡去了,被新的话题所取代。 在京城众人的眼里,康王在大婚后安分了很多,就像一个普通的宗室郡王担着差事,不急不躁。 皇帝与康王的成年兄弟们大都在成婚后就去了封地,可朝中却无人提让康王去封地的事,无论是世家、勋贵,还是宗室,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这件事。 日子平静无波地又过了七八天,直到三月十五,康王楚祐在早朝上当众呈上了一张名为青霉散的方子。 “青霉散于外伤导致的高烧、肺痨、脓耳等病症有奇效,臣弟代王妃呈上此方,望此方可以用于军中,可大大减轻我大景将士伤亡,流芳百世。” “此乃臣弟与王妃的一点心意,请皇兄笑纳,造福大景!” 楚祐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令得满堂哗然。 青霉散在年后早已风靡京城,人人皆知此乃救命神药,兵部曾采购一批青霉散在军中试验,确有奇效,兵部和太医院对其赞不绝口,一时风头无两,但极少有人知道万草堂的东家是谁。这段日子,关于万草堂的揣测与议论不少。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把青霉散与《太祖手札》联想在一起,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太祖手札》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也有极少数人与皇帝、凤阳以及康王一样,对《太祖手札》知道一些皮毛,早就在暗地里怀疑万草堂的东家是不是得了《太祖手札》。 但他们都没想到万草堂的东家竟然是新晋的康王妃李云嫆。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惊愕不已。 群臣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青霉散”、“青霉素”、“太祖手札”、“康王妃”等等的词自沸腾的人群中飘出。 众人有震惊,有惊喜,有揣测,更有激动,唯有站于金銮殿中央的楚祐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杆挺拔的长枪。 楚祐的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