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目光又朝倒地的凤阳望了一眼,低眉顺眼地在锦衣卫的押送下退出了隆恩殿。 耳边又响起了康王的声音: “太祖留给凤阳皇姑母的上阳军乃精锐中的精锐,是大景的一把利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唯有皇姑母一人能调遣上阳军,上阳军对皇姑母一直忠心耿耿,随她出生入死,为大景立下赫赫战功。” 可以说,有了上阳军,才有凤阳现在的地位;有了凤阳,上阳军才能磨炼成一把杀器。 双方彼此成就。 凤阳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应该会提前把上阳军交托给皇帝,但时间紧急,皇帝就算得了兵符,想要完全接手上阳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就是他们所等待的机会! 思绪间,李云嫆迈出了正殿高高的门槛,五六个锦衣卫挎着绣春刀守在了正门口,不让人随便进殿。 李云嫆一边往她原本站立的位置走去,一边微不可查地对着萧首辅点了下头,唇角又翘了翘,抿出一对酒窝。 凤阳死了! 萧首辅勾了下唇,拢袖而立,一派从容自若,在周围嘈杂骚动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后方的文武百官都怔怔地望着隆恩殿内,只见“昏迷”的凤阳被内侍从地上扶起,坐于蒲团上,好几个宗室王爷都去试了试凤阳的鼻息与脉搏,皆是连连摇头,难掩忧伤之色。 殿内流淌起一股无言的悲伤。 站在李云嫆前方的怡王妃忍不住转头低声问道:“七弟妹,你刚才可看了皇姑母,皇姑母她……” 前后的其她王妃们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思绪纷乱。 凤阳大长公主若有个万一,如同断皇帝一臂,势必会对朝局产生一些不可估测的影响。 朝堂上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李云嫆苦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没来得及……” 她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脸上写满了忧虑。 前后的王妃们面面相看,也有相熟的人悄悄交换着眼神,大都眉头深锁,像是有一团东西堵在了嗓子眼 “太医还没来吗?!”皇帝焦躁地质问道,脸色难看极了,他在大太监赵让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单薄的身形看着有些伛偻。 “奴才这就命人去催。”赵让一声令下,又有一个内侍匆匆地往隆恩门外跑。 殿外的众人心底不由升起不好的预感。 明明此时阳光灿烂,可周围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与紧张。 皇帝发白的嘴唇轻颤不已,眼角更是发红,悲痛地咬牙道:“今天的大祭礼到此为止……” 他的声音嘶哑哽咽。 “皇上,万万不可啊。”礼部尚书裴文睿立刻就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走到了隆恩殿的正门外,对着里面的皇帝郑重作揖道,“大祭礼才进行一半,贸然结束,是为对祖宗的不孝,只会引得天怒人怨,如此有损国运。” “裴大人说得是。”礼部左侍郎也站了出来,紧跟着走到了裴文睿的身旁,也是躬身作揖,“皇上,礼不可废!” “我大景以孝治天下,万不可开此先例!” 字字句句说得是掷地有声。 皇帝目光冰冷地扫视着站立在殿外的裴文睿二人,厉声喝道:“放肆!” 皇帝为人一向温文儒雅,此刻沉下了脸,冕冠上垂下的十二串五彩玉珠摇晃不已,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