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种剧毒,上癮的吗啡,无法戒除,只要多一遍,就身陷囹圄,永无翻身之日,那是个泥沼般的地方。 他太想逃了,想逃离苏晓东,又被抓回去,他脖颈上的锁链从苏家转移到秦家,从未被解开。 「你都来这里了,连一点点都不说吗?」路于轻浅的笑,希望他能多敞开一点心扉。 「就我爸还有债务,我以为已经还完了,你不是知道吗,国中那个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只是现在发生在我上班的地方了。」 苏芯蔓也学着路于笑,苦涩至极。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月就要比赛了对吗?」路于问道。 「对。」 「你自己上下班吗?」 苏芯蔓偏头,自从之前摊牌,秦时理没有再继续接送她,也没有蹲守在租屋处下,他维持自己一个人的交通路线已经近半年了。 「那么这段时间我去陪你?」 路于轻声徵求同意。 苏芯蔓陡然发现自己那份心动来源于何处。 这个人温柔、专情地注视,无条件的信任,还有尊重;他从未被尊重过,他是物品啊,不是人,可以被拥有、被使用,被丢弃、回收,而他的心意,无人问津,即便他再激动的用任何行动证明,都是毫无回音的。 【「所以我相信你不会。」 「蛤?」 「不用拿别人的物品来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你就是不会。」】 苏芯蔓双目重新被点燃火光,他想,他听懂那一晚路于的意有所指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这个人已经烂到泥地里,根茎发烂发臭,不纯洁不高尚,也不挺拔,是乾枯的白百合。 「没关係,等事情都结束了,就会好,你再帮我开点药吧。」 「......你没有心理医师吗?」路于正色道。 「我,我休学之后就没有继续看医生了。」 苏芯蔓心虚地开始抠手指。 「你有,你只是不敢去看,你肯定找过刘珂吧,不知道为甚么,你无人可找,所以剩下我。」 路于神色凝重。 他很聪明,不学医,也能学法,学甚么都是一等一的。 路于懊恼自己的敏锐,但他实在是生气了,他不喜欢看苏芯蔓这副模样,就好似一座孤岛,苍茫奔逃,偶尔才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清楚这几年苏芯蔓到底有过怎么样的经歷,但这样的症状绝非短时间内造成的。 「我希望你正视你的问题,你生病了。」 路于离开针灸室,末了拿了张纸回来,塞进苏芯蔓手中。 「这是转诊单,理世医药学院有很优秀的身心科,请你去看医生。」 苏芯蔓还在思考要如何拒绝路于,但他开了转诊单,想必是认识的医师朋友,他只消一通电话问问,就能知道自己有没有乖乖去看诊,若没有,苏芯蔓想必连这最后的避风港都无了。 铃——铃——铃 手机铃声正刚好地响起,苏芯蔓本以为是刘珂发现未接来电回播,一拿起来却是秦时理。 「喂。」 「我妈说你请假回家了,但你不在,你在中医院吗。」秦时理不是问句,是肯定的,只是等他承认罢了。 路于在苏芯蔓拿起手机的瞬间,已经用馀光瞧见来电显示名称——秦时理。 这个名字不就是苏芯蔓上回出现在理世大学讲座的主讲人之一,是个心理系的教授。 他突然福至心灵,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路于还不能打草惊蛇。 「嗯,我在这里,你要来吗?」 「等我。」 苏芯蔓掛断电话,「等等会有人来接我,你说的,我会好好想的。」 路于頷首,回到自己的诊间,不久,二诊叫号的声音便又开始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