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满脸是泪,与郎君抱在一块儿哭。 “你能治?” 秦继勋大步流星,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倪素。 “能。” 面纱遮掩之下,倪素看着这个人,只淡声吐露一个字,她不欲与此人多说话,却不防他忽然摘下腰间的钱袋一下抛到她手中。 “那就请你治好她。” 秦继勋微抬下颌,一旁的亲兵立即上前来递了一袋钱到那女子的郎君手中,那人接了钱,跪下去,声泪俱下:“多谢秦将军!” 秦继勋没理会,带着亲兵骑马离开,魏德昌也很快将堵在城门的兵士带走,倪素与那年轻男子将人扶回他们家中,先诊脉,又看了她流血的状况。 不够三月的孩子,受到如此重击,终究是保不住。 倪素写好药方,那郎君出去买回了药来煎,她等着女子喝下去,又待了一会儿,嘱咐了一些小产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才孤身一人往回走。 枯井上的木板依旧锁着,倪素绕回到青穹父子原先的屋舍,后背都是冷汗,一推门,却见他们父子两个一人捧着一个瓦罐儿,坐在角落里。 “倪姑娘。”青穹昏昏欲睡,听见门吱呀一响,他一下抬头,正见倪素进门。 “你们去哪儿了?” 倪素发现她买给他们的新衣,竟都沾了好多泥污。 “我阿爹昨夜听见阿娘说话,说幽都恨水畔有很大一片荻花丛,而人间荻花上的露水,便是幽都恨水所化,取之可安魂,我与阿爹天不亮时,等城门一开便出去取露水了。” “你们去了玛瑙湖?” 倪素立即反应过来。 “是,哪知道在湖里瞧见具死尸……”范江倒也没有多怕,他是与鬼魂成过亲的男人,“我一眼就瞧出那是个胡人,便带着青穹回来找城门口的军爷,然后他们就去打捞了尸体,又带我们父子两个去秦将军府里头问话,将才放了我们。” “好歹这些露水还在。” 青穹举起瓦罐。 倪素走近,发现他们父子两个手中的瓦罐里都装有满满一罐露水,他们到底在玛瑙河接了多久的露水…… 倪素朝他们作揖:“多谢你们。” “倪姑娘,可使不得!”范江摆手。 倪素想了想,将怀中那个秦将军扔给她的钱袋塞到青穹手中,“这些你们拿着,别拒绝我,今夜,我们在一块儿吃锅子吧。” 锅子? 青穹与范江面面相觑,父子两个都看清了彼此眼睛里的馋字。 他们父子过得贫苦,从没有买过这么多的牛羊肉,他们在一块儿弄锅子,却见倪素在弄一个面团。 “倪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青穹切了肉,擦了擦手过去瞧她。 倪素被浅发弄得脸颊有点痒,她挠了一下,脸上立即沾了面粉,她毫无所觉,回答青穹:“想做糖糕。” 雍州是没有糖糕这种东西的,青穹“哦”了一声,便在一边看着她做,却发现她其实好像有点手忙脚乱,他禁不住问:“倪姑娘,你到底会不会啊?” “你别吵。” 倪素也有点着急。 黑夜降临,屋中明烛,锅子咕嘟咕嘟地煮着,但青穹与范江谁都没动,直到青穹看见倪素身上的药篓中,莹白的光团流散出来。 “徐将军!”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