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给你带的糕点,还不收着?”礼乐耳朵涨得通红,脸用扇子遮得严严实实,从袖口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那位新来的伴读。 “礼乐皇子给的,我当然收,只是这未免太多了。”白墨看着桌上两大包袱发愁。 “还有皇姐的份,你拿就是。” 他喜欢白墨。 所以他跟着皇姐和她一起翘课,扮着女装和她们去护城河下游钓鱼。 白墨身上有青草和马场的气息,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她说话也有趣,皇姐经常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她口中的什么兵法,武术,钓鱼,抽陀螺,他都没有见过。 他要变得不同,至少,在她眼里。 后来年纪大了,有了男女之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离开这些,他发疯似的得想抓住。 他的行为简直荒谬,他写了直白热烈的情书臊得他面红,于是去求别人。 礼乐不喜欢求人,还好他求助的人心善,也不笑话他,竟然真的认真写了让他去表白。 ------------------------------------- 然后,他偷偷亲了白墨的脸。 “你怎么还是小孩儿样?”他的皇姐给他使眼色,他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扇子一开,遮住通红的脸,唇上的触感依旧真实得吓人,声音都在发抖,“本皇子的香吻,白墨你赚大了。” 白墨咳嗽一声,笑得没心没肺,“好,我赚了,我把这块脸皮拿去当铺换银子去。” “完喽,白墨以后得入赘,当驸马了。” 以往礼乐总会第一个鼓起腮帮子反驳,那一次,皇姐这话摔了个结结实实。 嫁给白墨,这件事从各种角度看都顺理成章。 ------------------------------------- 一个早上,书房少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帮他写情诗的官宦子弟,礼洛握着他的手忧心忡忡,“离水池远些。”他理解礼洛的不安,她是怀疑这件事是有人预谋的。 他不是很介意,他的性格其实很偏激,对别人发生什么并不是很关心,哪怕对方帮过他。 难道一句“谢谢”还不足以偿还吗? 秋猎。 白墨作为将军之女会去。礼乐缠了明妃好久,终于获得一个同去的名额。 那天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太顺利。 二姐在秋猎第二天从马上摔下来,四下的人都拥去探病,热闹的人声远去,白墨把他抱到马上,礼洛在前面骑着撒欢。 白墨的怀里好暖和,礼乐用手指扣住缰绳,一点一点往白墨握着的地方移动。 “小皇子若是再动,我就握不住缰绳了。” 礼乐身体一僵,马儿跳跃,身体重重砸在白墨怀里,后背贴着,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好热。 他,居然兴奋得发抖。 “冷?”白墨把斗篷抖开让他抓住,“上霜了,别冻着。” 他低着头不说话,希望皇姐带他们去的地方再远点,永远不停。 最终缰绳还是勒紧,礼洛不知道从谁那里打听到这边有个山洞非要来看,礼乐其实不喜欢这些脏污的地方,只是站在洞口,怕脏了他特意穿的鹅黄袍子。 礼洛还要往里,白墨不陪她,自己先出来。 二人独处,白墨见他冷得直跺脚,从怀里拿了酒壶喂他,“从阿娘那里偷来的,喝点暖身子。” 酒好辣,他直吐舌头,白墨歪头问他:“什么味道?” “辣嘴,别喝。” “乐儿这身真好看,像柳花。” “好看?”他心里高兴,嘴上不饶人,“前两天我听阿姐说,你们偷着去翻了大皇姐的选妃图,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难以两全其美嘛,”白墨哄他“您大人大量,别放心上。” “不饶你,”礼乐抓了把柄,眼睛一转,把手伸出去握心上人的手,“冷了,给我暖暖手就饶你。” 手指交缠,手心相印,体温透过皮肤印了过来,礼乐小心翼翼地握紧。 “别放开。” “不放开。”当时她是这么回他的。 当天夜里,礼乐发了烧。 等他迷迷糊糊转醒,就收到了白墨出宫,结束伴读的消息。 他去找姐姐,礼洛一脸无奈,从柜子里拿出一对白兔毛的手套,“白墨给你的,也亏她好意思,就打了几只兔子。” 他不收,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白大人代白墨请的罪,人已经送出宫两天了,派人和我递消息,说是要被白大人狠练一顿,一时间是见不到。” 他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等,等她来娶他。 一年,白大人把人送到白景营里去了,皇姐把信拿给他,里面字字句句写着:再等等,等她从边疆回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