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名比张学良脸色还要苍白,骨瘦如材的士兵被两名健壮的卫士一起架了出来。 「寒武,是我对不起你。这位是当年你保卫过的曾公曾昭吉,你还记得吗?」士兵点了点头。「他带了一种新的解毒剂,你愿意试试吗?」士兵犹豫了一下,马上又觉得现在生不如死,于是点了点头。让这名士兵讶异的是,新药竟然是一种口服剂,而不再是针剂,他一咬牙把药水一口喝光。大约一、两分鐘,忽然觉得一阵噁心,二咪则早就叫人准备个桶子在外面,看他一阵乾呕之后,连忙请卫士带他出去呕吐。然后对张学良说:「这是将肝、胃的毒素快速排出的症状,紧接的还会拉肚子,将肠子的毒素排出,第一次严重一点,第二天就缓解,只剩轻微腹泻,第三天就没有症状了,完全是细胞修復的功能,让身体和气色大概在一个礼拜就能恢復正常人状况。」 大约过了十五分鐘,士兵拉完肚子之后,已经能自己走着回大厅。这让张学良、吴佩孚大为吃惊,曾昭吉则是老神在在,毕竟他已经在王绍屏那里惊吓、惊喜过太多次了,神经粗大到已经完全麻痺,即便这个士兵现在健步如飞,他都不吃惊。 「王夫人,真是太感谢您了,没想到台生兄和我素未谋面,竟然送我如此大礼,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学良满脸激动的感激说着。 「夫君一向敬佩少帅为了国家一统,毅然易帜的伟大情操,区区一点小东西,不算什么。」二咪知道不可能马上提出什么要求,不然乐于助人的高尚形象立刻变成一场齷齪的交易。 但心急的曾昭吉还是勇于尝试:「我那徒弟台生,曾经告诉我,不只易帜这件事让他钦佩,汉卿不抵抗的政策虽然被无知的人所詬病。但他认为敌强我弱,汉卿是为避免举国大战,为国家民族保存元气。他相信未来当反攻号角响起,东北军必然打第一仗,立第一功!」这的确是王绍屏出发前跟曾昭吉分析的未来局势,用来当引子,也不算替王绍屏擦脂抹粉。 「要不是现在东北军、西北军人心惶惶,得留我在此坐镇弹压,必定到山东登门拜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台生也。」张学良不禁感慨,终于还是有人能理解他的选择。当然他不知道没过两年,他整个思想就完全转变了,尤其是日本这头餵不饱的白眼狼,越是退缩,越是得寸进尺。不过,他的确为现在的国府争取到更多时间。很可惜,国府没有好好把握,安内不成,最后还是得被迫在内外交迫之下勉力一战。而在逼得国府没有退路的国内筹码当中,也有他张汉卿的一腿。 虽然看来形势大好,但二咪总觉得不该太急,于是不断给自己乾爹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毕竟张学良现在还手握重兵,不是完全走投无路,不可能摆出些许利益,纳头就拜。 但曾昭吉铁了心要扳回顏面,所以无视二咪的暗示,还是滔滔不绝的和张学良、吴佩孚介绍王绍屏在山东大建设的计画。这招对吴佩孚有效,毕竟他已经久任寓公,心底还是想出来做点事,即便是实业报国,他也觉得不错。但对于张学良来说,他就有点莫不关心,毕竟现在日本挑衅在即,眼看战火就要烧到他的辖区热河,他已经是焦头烂额,没有多馀心力去思考后续发展的问题。 紧接着,当曾昭吉一时口快,将于学忠要和王绍屏在山东建设兵工厂一事全盘托出,就让张学良心生警惕。以曾昭吉的想法来说,这是扯近关係,毕竟于学忠也是东北军的一员。但对张学良来说,他并未接获于学忠的任何报告;那这代表什么:自立?背叛?还是于学忠想要当军阀?一时之间张学良全部往坏的方面想,那这个王绍屏会是个好东西吗?他心中已经提出质疑。 所以当曾昭吉提出可以贷款安定东北、西北军时,甚至替裁编的单位寻找工作出路时,张学良已经是婉拒了:「军中自有中央拨款,我们身为下属,不能替中央越俎代庖。至于裁编部队,我可以替曾公代为宣传,但不能以过去长官的名义下令,毕竟他们已经离开部队。」最令曾昭吉感到愤怒的事,莫过于吴佩孚还在一旁点头说是。 事情到此,曾昭吉觉得这个任务失败了,至少要打听一下沉鸿烈的情况,不然就完全白跑一趟了。于是他还要开口,二咪这次眼明手快,赶紧阻止:「乾爹,我饿了,我们先去吃个饭,等少帅康復了再聊,好吗?」的确,张学良也已经有点体力不支,勉力支持,于是他也不再客气:「曾公,晚辈的确体力不济,改天我再做东,请曾公痛饮一番。」吴佩孚还十分配合的站起来告辞,真把曾昭吉气到浑身发抖。要不是二咪保持冷静,先开口请吴佩孚到当时的北平市市长周大文与友人合作经营淮扬菜的北平玉华台饭庄吃饭,曾昭吉可能一出张府门口,就打算立刻搭飞艇回山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