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里低着头老老实实思考人生的人听到声响,瑟缩了一下,但是强撑着,就是没抬头,仿佛一副不关心他在做什么的样子。 但也只是强装出来的胆子大,再怎么装无所谓,也终究会露馅。 她嘴唇颤抖地厉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激怒了他。 月亮被云层遮住,院子里的西尾草上覆盖着层白霜,到了晚上融化成薄薄的水珠覆盖在纤细的草叶上,晃晃悠悠。 林纯熙仰头去看窗外的月亮,那么皎洁明亮,她觉得自己仿佛也跟着月光落到了那层水珠上,跟着轻颤,晃动,满是西尾草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气。 神明降罪于苦难者,手腕繁多,花样百出的折腾她。 波涛云涌,风平浪静。 宋知亦附耳在她纤细的颈侧,问:“今晚找我想说什么?” 她的睫毛被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 古希腊神话里,被神明用爱意滋养浇灌的小玫瑰,颤颤巍巍地绽放最美的身姿。 他想,她应当比那童话乐园里的玫瑰还要漂亮。 “我想搬......” 不知是不是窗外忽然而来的风浪,让她吓得眼睛猛地睁开,然后死死咬住下唇,后面的字生生被他打断。 他眼眸漆黑,里面倒映着她的染着红晕的面颊。 “今晚找我想说什么?” “我想.......” ....... 剩下的话像是闪电滚动的夜空,支离破碎,语不成句。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问她,故意不让她说。 到最后,她已经彻底失了初衷,像是被他捧在掌心娇养的小玫瑰,只绽放自己本来的姿态。 结束时林纯熙已经昏睡过去,她的长发发尾湿漉漉的,眼角还带着泪痕。 宋知亦用干净的浴巾将人裹了,抱起来送回卧室里。 他去冲了冷水澡,出来时冷白色的胸膛上还带着微凉的湿气,随手披了一件灰色丝绸睡衣。 男人走到书桌边,给叶特助拨通了电话。 “去查,林纯熙今天出门时候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精确到她在林宅接触的人。” “好的,明白。”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 她似乎吃晚饭的时候就有些反常,宋知亦站在窗前,手指弯曲,指骨摩挲着下巴。 似乎有些太过于客气了。 当时他忙于处理公司上的事情,没顾得上去追究。 现在看来,显然她今天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才会在晚上过来跟他提要搬出去。 他眉眼沉了下来。 她还是没有彻底的信任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永远都愿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以为了旁人好的名义做最大的让步。 从小林则诚就教她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她所有的情绪不敢外露,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甚至是即便考上了秋大的设计系,这么多年来,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遮掩着真实的实力。 宋知亦垂眸。 和曾经年少的他,很像。 只不过她选择的是避其锋芒,他选择的是迎难而上,愈战愈勇。 不一会儿,叶特助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林小姐今天全天在林宅里陪着林老爷子,接触的也只有林宅里的厨娘和司机,但是从林宅回来时遇到了个女人,叫宋娜,是xxx会所的服务员,之前可能在春日宴的包厢服务。” 春日宴是谢祝他们常订的地方,这个会所也是方家的人开的,所以宋知亦和谢祝他们小聚的话经常去。 叶特助说着,将照片发到了宋知亦的邮箱。 照片上的女人模样周正,但是他却对此没有印象。 宋知亦垂眸,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滑动着,良久,说:“把林家司机的电话要过来,送林纯熙回来的那个。” “是。” 不多一会儿,叶特助将一串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 林纯熙迷迷糊糊睡醒时,卧室一角的落地灯亮着,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在看,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她有些心有余悸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他几步走过来,看到小姑娘面色潮红,手指覆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下温度。 有些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