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换了颜色,几乎是黑色,只是在路灯的照耀下有点泛蓝边。 陈紫看他,他就斜侧着脸,手托着腮胳膊肘搭着窗沿,给她看自己的完美下颌线,像只开屏招摇的孔雀。 陈紫觉得这个弟弟有点骚包,不确定的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话放在别的场景,实打实的搭讪烂梗,可眼下,任谁都觉得这是无比真诚的发问。连出租车司机都竖起耳朵,佯装变道要看路况,从后视镜里瞄一眼俊男美女如何“叙旧”。 陆匀收回胳膊,身子坐直了,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紫:“你再想想,不止见过。” “嗯?”陈紫下意识地反问。 恰好经过一段无路灯的小道,车里面的光瞬间暗下来,轮胎经过减速带,咣当咣当颠颠晃晃,把暧昧的气泡摇到瓶口想要喷涌而出。 暗色里,他的气息和压低的声音一起在她耳边温热氤氲,他说,“睡过。” 道路两侧又恢复了明亮的灯光,车厢里橘光柔软,陆匀的话似乎是从开着的车窗里溜了出去,被风吹远。 陈紫不确定她是不是听到了那样两个字,不确定身边这个面色坦荡的男人是怎么说出混蛋的话来。 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杂志社就到了眼前。 陈紫从右侧下车,门关上,她返身,也不管车身上的灰蹭脏了她风衣的下摆。 她对着车内的陆匀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起码司机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想起来了,活儿不太好。” 接下来的车程,陆匀就比较尴尬了。 他宁愿陈紫说他活得不太好,也比现在被个司机大哥用想笑不能笑憋的脖子红的场面自在。 在一个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陆匀终于开口,让司机停车把他放下。 他不想蹦迪了,他不配,一个活儿都不好的男人,怎么能蹦好迪呢。 陆匀目送司机大哥离开,扭头又叫了辆车,回家。 家里,那只叫做李逵的小猫咪像只小狗一样热情地迎接他,蹭他,爬他裤腿,喵喵叫着想要吃的。 坦率的说,李逵长得有些随便,虽然是一只通体黑毛没杂色的小奶猫,但是看起来也不怎么和可爱挂得上边。 “怎么会有奶猫长得这么丑啊?” 陆匀有点后悔那天脑子一热就把它给收留了,还给它买了一堆吃的用的玩的。 想是这么想,可他依旧口是心非地在李逵又凑过来的时候摸摸猫头,去冰箱拿了块三文鱼,煎给它吃。 一边煎,一边无限循环陈紫说的那几个字。 他是不是应该开心,虽然她贬低了他的技术,但好歹记起来了他这个人。 这事也不能怪他,三年前他一纯情小处男,摸黑没进错门就已经值得表扬了,怎么能因为年轻气盛太能干了被骂呢? “喵~”李逵闻着香味了,小爪子勾在他裤腿上往上爬,被陆匀捏着后脖子扔到餐椅上。 他关火,用叉子插起那块鱼,自己先咬了一口,有点烫,吹吹,在李逵无限幽怨的叫唤声中,喂到它嘴边,“我是替你尝尝烫不烫,没良心的。” 这一说,又想起另一个也是没良心的,他勤勤恳恳劳动一整晚,她快乐完了还要说他活儿不好。 气死。 分手比陈紫想象中的更快也更平静。 成年人的恋爱能分的如此体面,陈紫只能说贺知翔冷静自持更爱他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