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狠厉, 手中的珠子就要脱手。 就在这时,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散漫地挑开帘子,秦随低沉悦耳的嗓音从马车里传出,带着几分笑意。 “我敢保证,你手里那东西若是敢丢出来,你和你护着的人,都别想活。” “我从不说空话。” 毕竟君无戏言。 短短几句话让于瑞仁摸不清头脑,也让风九御脸色更加难看,手中的珠子也是收了起来。 盛空阳见状眼中微不可察地带上了一丝失望。 但他也明白,如果没被人发现还好,被发现了的话,风九御是不能光明正大出手的。 秦随的话,是嘲弄,也是警告。 这里毕竟是在秦国,他们一行人都是隐瞒身份偷偷来的,强龙都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秦随他们的身份看上去也不简单。 没办法,看来这个哑巴亏西楼渡是只能自己吃了。 盛空阳咬着牙把自己内心的不忿按捺下去。 秦随摆明了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朱管家也懂事,见于瑞仁给自己使了眼色,就自告奋勇地充当起车夫,驾着马车往知州府而去。 于瑞仁坐的是另外一辆马车,外表看上去比给秦随他们用的要寒酸一些,实际上内里别有洞天,水果茶食应有尽有,连坐垫都是狐裘虎皮,把奢侈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是于瑞仁平时自己用的马车,用好东西要偷偷摸摸地自己用,这种浅显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本来于瑞仁也没怎么把盛空阳他们放在心上,虽然听朱管家提过那么一嘴,那童家在江南也是不小的富家大户,但商业毕竟是末流,在面对京城来的权贵面前也不好使。 可是就在送走了秦随他们,于瑞仁自己也即将坐上马车回府的时候,他的马车又被拦住了。 不用说,还是盛空阳他们。 “又是什么事!” 于瑞仁不耐烦地掀开帘子,面色不善地盯着堵住他马车去路的一行人。 “放肆!”他厉声呵斥道,“连本官的马车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来人……” “将其拿下”几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于瑞仁就被一戴白色帷帽的年轻男子拿到面前的东西惊了惊。 那是一块令牌,一块很是眼熟,让于瑞仁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令牌。 “这是……” 于瑞仁神色晦暗地下了马车,接过令牌细细辨别真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男子笑了笑,隐在帷帽下的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大人知道这是什么。” “今年的东西,由我负责,有劳于大人了。” 于瑞仁沉稳地行了礼:“明白,下官明白。” “后日就是拍卖会,届时使者到场,东西都在那儿。” 嗫嚅了一下,于瑞仁还是有些好奇,左右看了看,见盛空阳他们都自觉退后,周围也再无旁人之后,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纠结数日的问题。 “往年都不是这个时间,怎的今年变得如此之急,提前了这么些日子,货可不好找。” “……费了好些功夫呢。” 云子衍看着面前于瑞仁充满探究的眼神,掩下眸底的厌恶,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该问的别问,那位自有安排。” 于瑞仁一惊,连忙俯身:“是。” 毕恭毕敬地把云子衍请上自己才能用的马车,又捏着鼻子让盛空阳他们也都上去,幸好马车足够大,要不然他们这么多人地方还真是不太够,于瑞仁让人把他们也带回知州府。 “都是贵客,万不可怠慢。” 而他自己则是临时找人给他送了一辆简陋的马车,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府邸。 从马车上下来,于瑞仁摸了摸自己硌得生疼的屁股,暗暗啐了一口。 “早晚狗咬狗去。” — 因为也没得到知府大人的吩咐,不知道后面还有劳什子贵客,朱管家很是上道地带着秦随他们就往府里最好的别院去了。 燕无双看着一路走来这处处价值不菲的院子,暗地里咂舌,偷偷去问沈惟舟。 “舟舟,”她悄悄看了一眼秦随,说话很小声,“秦国都这么有钱吗?这知州府好漂亮啊,都快抵得上薛家别院了。” 可薛家是燕国世代积累的公卿贵族啊,这知州府只是于瑞仁一人的小小府衙而已。 秦国江南一隅抵得上燕国世家大族,这般钱财底蕴真的能让燕无双对当今的天下大势产生新的想法。 沈惟舟也在不动声色地记忆着周围的环境,尤其对来时的地形路线格外上心地记了记。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系统在意识空间里给他画了一张歪七扭八的路线图,边画边解说,倒也差不多对上了个八九不离十。 听到燕无双的话,他只是轻轻笑了笑,满脸的病色也不掩其容姿。 “当然不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