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再说点什么,就听到秦随头都不抬地开口。 “拖下去。” 殿内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几个人,从背后捂住晋国使节和那大臣的嘴,卸了他们的关节,迅速地把人拖了下去。 秦随继续批阅着奏折,旁边借此观察秦随的臣子继续保持着沉默,殿内又恢复了宁静,一切不过瞬息而已,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要变天了。 …… 借着弹幕和周围人的反应,沈惟舟把现在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也对自己接下来所要经历的事有了预估。 他面不改色地踏进永寿宫,高大的宫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整个宫城似乎在此刻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只等沈惟舟露出破绽,然后将他拆吞入腹,吃的一点骨头渣也不剩。 沈惟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那句话,他和秦随在一起仿佛就安生不下来,解决了一件事永远还有另一件事等着,短短一年时间,过的比他前半辈子都要精彩纷呈。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日子。 相反,他觉得看这群人机关算尽却一无所获的样子实在是—— 有趣极了。 永寿宫里的所有人对他态度都不是很友善,比起外面那群肆无忌惮散发不喜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这个宫里叫得上名字的人看沈惟舟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丝审视。 她们好像都不是很明白,明明这么简单的选择,自家陛下为什么就不愿意去做呢? 甚至都不用选择,秦随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很正常,九公主姬盈盈只是要当帝后,又不是让秦随遣散后宫只留她一人,大可以两个人都要,把陛下心悦的美人藏在深宫养着便是。 是的,现在秦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拂云轩藏着陛下心悦的美人。 外界的视线和言论并不能影响陛下什么。 陛下依旧每日都会陪美人用膳,在美人房中就寝,给美人开自己的私库,任由美人花钱如流水。 陛下什么好东西都先往拂云轩里送,南海的鲛人纱,北疆的白玉雕砖,东洲的绮朱兰草,西域的醉仙酿……太后都没有的东西,秦随也不曾自己留一份的东西,全都送到拂云轩,任美人赏玩之后弃之如敝履。 这让众人听了谁能不眼红,谁能不嫉妒,谁能不平白生出许多妄念,幻想那个人说不定是自己? 听说拂云轩那位美人无依无靠没有家世背景,身如蒲柳体弱多病,就是个用药喂起来的药罐子,除了脸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当个玩物也就罢了,若是当一国帝后……不如姬盈盈。 沈惟舟迎着各色视线,昳丽的容色上不见丝毫慌乱,殷红唇瓣始终微微上翘,修长的脖颈处肌肤细腻如瓷,乌发如墨瀑垂落在身后,衣服上的金线云纹在阳光下似水波粼粼荡漾,美轮美奂。 可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只有美貌还带着病气的青年,他的脊背始终笔直,走出的每一步也好像经过丈量一样。 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中带着一层并不柔软的茧,漂亮的眸子里盛满的也不是恐惧,而是令他人下意识生出恐惧的,满满的兴味。 美人? 他不反驳。 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利用的美人? 呵。 引路的人放慢了步调,最后一扇门打开,沈惟舟终于见到了要见他的人。 满身珠翠罗绮,庄严华贵的女人坐在主位,正不紧不慢地闻着茶香。她穿着一身明黄色长袍,姣好的面容上神色淡淡,眼角的细纹给她平添一份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