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珑月想起以前生病时,被灌下去的那些药,她顿时往榻后躲避,一张小脸皱的核桃一般,“我不喝啦,太苦了!” 郗珣尝过,有几分气味怪,苦却称不上。 一个喜欢吃甜的姑娘,落入她口中的东西,便是药方子也是捡着味道最好的来,如何也不能是苦的。 可二人对苦的忍耐不同,郗珣觉得一点都不苦的汤药,这孩子却像是吃黄连一般。 郗珣当着她的面,往汤中加足了两勺的蜜,哄骗说这回不苦了。 等珑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张嘴,他便将汤碗贴紧她的唇,喂这喝药同要命一般的小孩儿一口气吞下。 珑月还没反应过来,汤药便接二连三的往她嘴里涌入,她后知后觉一口闷了个干净。 苦涩难闻的汤水弥漫她整个口腔,忍得她眼中泛起了迷迷蒙蒙的薄雾,捂着嘴打了两个嗝。 珑月咬着唇生气的望着他。 她鼓起了脸颊,双腿气急的跺起地面,恨不得将地面踩出一个坑来。 “我都说我不喝了!” 珑月觉得自己很委屈,快十六的大姑娘了,在兄长跟前连一点点人权都没有。 竟还像小时候一般,生病了被他强迫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药。 珑月生气时候便不喜欢理人,她绕过他去喊糖果儿。 “糖果儿,糖果儿你过来。” 胖鸟如今与她早混熟了,闻言便从屋外展翅飞了近来,它停落在桌子上,乌溜溜的小眼睛看了眼对面立着的白袍身影。 糖果儿似乎很怕郗珣。 “啾啾啾——” 珑月不去看兄长,只抱着鸟儿去临窗炕椅上坐着,糖果儿跳上了她肩头,给她一下一下踩着肩。 还伸嘴给珑月梳起头发来。 “珑月,起床了。” 糖果儿总有叫她起床的方式。 珑月被它又是梳头又是按摩,舒服的一连咯咯的笑,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 “傻鸟儿,我已经起床了。” 郗珣拧起了眉,他见那鸟伸嘴来轻轻啄上了珑月的唇瓣。那一啄并不使劲儿,乌黑鸟喙轻轻落在柔软的唇畔上。 糖果儿学着自己昨夜见到的模样,像模像样的左右蹭了蹭,甚至还企图去打开她的唇。 珑月被弄得不舒服,莫名所以的将糖豆儿赶走。 她爱干净,连忙拿着帕子擦拭起自己的唇瓣,恼怒道:“糖果儿你真的太坏了!我嘴里可没有你要吃的壳果!” 糖果儿一脸无辜,仿佛不明白为什么郗珣可以自己不可以。 郗珣佯装万事不知,故作清冷模样捏了捏眉心。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良久,他的眸光重新落在她脸上,“珑月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珑月听了这话,虽是生气,却还是点点头。 她正喂着糖果儿吃杏仁,一张睡足了的脸白皙红润,唇瓣润泽。 花窗下,透入天光。 珑月浓密卷翘的睫羽如渡上银边的蝶翼,扑闪扑闪,往眼窝底投下两片小扇子的影子。 “我当然记得,我记性可好了,记得很小很小时候的事。” 她未曾瞧见兄长气息微滞。 “我还记得那年阿兄打我手心的事!阿兄把我打哭了。” 郗珣星眸沉沉,忍不住曲指弹了下顽皮小孩儿光洁饱满的前额。 “胡言乱语,为兄何时打过你?” 从小,他就不忍心打她,见不得她哭。 才将这小孩儿脾气纵容的这般娇蛮。 “早知你这般调皮,阿兄就不捡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稀罕 她渐渐长大, 容貌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显出一丝风华绝代,明艳动人来。 临窗下的精妙面容, 一双杏眸中泛着潋滟水光,面庞浅笑氤氲, 身下的绛紫绫子如意云纹的七色花裙, 绣着缠枝莲花的半臂细丝薄衫,天光下熠熠生辉。 娇艳的足矣叫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早知你顽皮, 阿兄就不捡你回来—— 听到这话,小孩儿侧起脑袋, 她左右张望发现婢女们早已走远。 小孩儿才发现, 原来不知何时起,兄长来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