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走到苏雪跟前,“你们放了她。不然我报官了!” 老鸨笑道:“我劝小公子莫要多管闲事。此女名苏雪,是我从同州买来的,她卖身契就在我手上,小公子报官也是没用的。她就是我怡春院的人,我就是她的主子!” 陆宁一愣。看了苏雪一眼。壮丁放开了手,那苏雪连滚带爬,抱住了陆宁的脚,哭道:“是我舅舅把我卖了的!我舅舅跟我爹一样,就是个混蛋!陆公子!求陆公子救救我!” 陆宁道:“你当初不是说你舅舅靠谱么?” 苏雪不停地磕头,坦白道:“我一直就知道舅舅不靠谱,最爱嫖赌,欠了一屁股债……我当时是猪油蒙了心,瞧着陆公子的外表便知道出身不凡,又是读书人,性情温良,便上去碰瓷,原想着伴陆公子一路,让陆公子能收了我去,但陆公子最后还是把我送到了舅舅家……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事!是我罪该万死!可是我不要做妓女!死都不要接客!呜呜呜呜……求陆公子救救我!” 她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给陆宁磕头,头都磕破了,披头散发的,甚是吓人。 老鸨儿见他们是旧识,又开口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我怡春院也不是那般没耐心的,曾经收过多少姑娘,最初都寻死觅活的,但待我细细规劝慢慢调教,也渐渐驯服了。这苏雪却不一样,她第一回 登台献艺,就把我们王老爷给得罪了。王老爷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我赔礼道歉了好几次,好不容易王老爷才点了头,说只要她接客,这桩事情便过去了。眼瞧着这次斗花魁,我们怡春院也没有出彩的姑娘,又要被对面的红袖招踩在脚底下,本来在庆阳府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再得罪了王老爷,日后我怡春院别说赚钱了,只怕连立足都难!” 看来这王老爷在庆阳颇有权势。陆宁原本觉得这事儿简单,拿钱换人就是,但是老鸨一番话,让这事儿的确棘手起来。 老鸨果然道:“我看公子也不是缺钱的人,但我得把话说清楚,这事儿,原本就不是银子的事儿。” 陆宁蹙眉,也着实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苏雪见此,哭得愈发厉害。她与陆宁相处过两日,知道陆宁的弱点在哪里。她心下一横,把自己的衣襟拉开,露出脖子下方一处圆形疤痕来,似乎是烫伤的,虽已经敷了药,但瞧着还是很恐怖。 “这就是那个王老爷弄的!陆公子你救救我!我若是落在他手上,一定会没命的!” 老鸨看了她的伤痕,叹道:“你的命跟我的怡春院比起来,也不值当什么。”她也是重金把人买了来的,还指着她赚钱的。如今,只怕要被王老爷给毁了。但对于她来说,能笼络住王老爷就是最重要的。 陆宁自己是女子,想到她的惨景,实在无法不管。 她思忖片刻,道:“若是……若是怡春院这次拿到了斗花魁的魁首呢?那王老爷还能找怡春院的麻烦吗?” 老鸨眼睛一亮,道:“若是能拿到魁首,我们怡春院成为本行业之首,就会有其他贵客来此,那么王老爷自然不敢太过分了。” 陆宁道:“那好,我答应帮你们拿下魁首!但拿下后,你们必须把苏雪的卖身契给我,我要把她赎走。” 这年庆阳的斗花魁,成为一次极为有名的盛会。一个叫苏雪的烟花女子一舞动天下,虽然一直戴着面纱,但光看那翩跹如蝶的舞步,还有眉眼间的灵动光彩,已经足够让人终生难忘。 在场的有江彦、苏棠,还有李晞和李玄礽。 李玄礽原本就是来这里看花魁的。他没料到,竟看到了那个当初在长乐山上跳舞的仙女。 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同样一支舞,那次跳出的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之姿,这次,跳出的是倾国倾城的妩媚之态。 当初长乐山上惊鸿一面,他后来念念不忘,数度梦回,无数次派了人上山寻找,都没能找到,也成为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块心病。 这般重逢的情景,他是做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