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白重新低下头,碎发遮挡眉眼,探手扯过旁边的纸巾,仔细擦干每一根手指。 片刻之间,无人知晓他升起了多少荒唐的念头。 一想到盛南枝要和其他人拍亲密戏份,心绪交杂,怒火,烦闷,还有更多的憋屈自胸口倾泻而出。 导演见他不说话,正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 谢听白说话了,“我尊重她。” 谢听白单手将用完的纸巾徐徐揉捏成团,指尖过度用力泛白,手背血管凸起,克制着暴戾的情绪。 “这是她的工作,我没有权利替她做主。” 导演意外地怔住,呆滞过后轻松笑出了声,“你刚才那表情,可没差点没把我吓死。“ 还得是圈内影帝,才讲道理。 他以前拍过一部剧,女主角扒上了出品人,后来打死不肯拍吻戏,可一但改剧本,人物关系和感情的递进,便失了几分灵气。把他气的够呛。 谢听白又气又憋闷,下颔线条紧绷着,把纸团丢尽垃圾桶,转身抬步,顿住。 盛南枝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神色微微动容,原本是想要追上来解释,谁想刚好听到了谢听白和导演的对话。 她料想过谢听白的许多种反应,先前和何谦拍牵手和拥抱戏份的时候,谢听白都气的不行,所以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在谢听白说出尊重那句话时,她的心狠狠跳动了下。 导演没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南枝,你去洗手间是吧?那你速度快点,马上就开拍了。” 盛南枝眸色复杂地看向谢听白,“我……” “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快去吧。”谢听白神色淡淡地打断她的话,熟若无事地抬步,越过盛南枝。 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盛南枝感觉自己身侧飘过了一阵虚无缥缈的风,没有了留下任何痕迹,有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谢听白的反应很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这反而让盛南枝心里更加没底。 导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这是?” “很明显。”盛南枝按着眉心,无奈叹了口气,“生气了。” 盛南枝有心早点说清楚,但拍摄时间不等人,剧组每天经费大把大把的花出去,她总不能耽误工作。 她深呼吸一口,宽慰着自己。 反正也不是真亲,借位而已。 因为校园题材问题,画面以唯美为主,导演只打算取个远景和背影,只需要借位即可,毕竟再深入的话,也过不了审。 盛南枝和何谦的演技,大家都有目共睹,可偏偏谢听白就坐在导演旁边的位置,一言不发地盯着监视器,存在感满满。 导演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何谦拍戏这么多年,从未觉得这么棘手过。 “盛老师,拍完这场戏我应该还能活到明天吧?” 盛南枝回头看了眼,导演和谢听白坐的比较远,监视器挡住了谢听白的大半身子,只能窥见他上半张脸。 她收回心神,瞟了何谦一眼:“那说不准。” 何谦:“啊?” 盛南枝:“毕竟现在熬夜猝死的人还挺多了。” 玩笑过后,何谦心情稍放松了点,拍摄状态也随之变好。 画面里。 盛南枝身材单薄,长相靓丽,眼神空洞地坐在湖边台阶上,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灌进她的校服裤脚,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带走。 她手臂环着膝盖,问:“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何谦抱着篮球的手,满头大汗地站在她的身旁落座,心疼地摸着她的头顶,笑的阳光,“不,你很好也很勇敢。” 盛南枝偏头,“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好,可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 她枕在自己膝盖上,忽地笑了,眼泪划出眼角。 头顶的天空阳光正盛,少女的眸中昏暗无光。 “当裙子被撕破的时候,我没有觉得自己脏;可当所有人都冲着我指指点点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青春好脏啊,我感觉的人生被一点点污染,直至遍地污秽。“ 盛南枝的台词功底很扎实,念这段话的时候,尤为让人动容。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何谦双手握着盛南枝的肩膀,把握着尺度靠近,头微微侧着,营造出从后方看是接吻的假象,“余慢慢,我想说,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侧面看上去,两人其实还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