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发亮,他将红绳,还有那朵沾着血,已经被揉碎的山茶花递给杨金豆,“给她。” “好,给她。”杨金豆点头,用力的点头,“还有呢?” 还有呢? 叶冥想了想,其实有很多,但是,不说了。 他轻轻闭上眼,“没有了。” 杨金豆捂住嘴,失声痛哭,“那…孩子呢?” 孩子? 只见叶冥高大的身躯僵了一下。然后他缓慢而温柔的勾起了薄唇,“让她…打了吧。” 不要留了。 她还青春年少,不要留了吧。 他喜欢孩子,但终究是多爱她,况且他有点点,够了。 他这一生,足够了。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她上车之前,那低眸的刹那,纤白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 好可惜,他的大掌没有摸一摸她的小肚子。 这三年他没有陪在点点的身边长大,没有给到点点父爱,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一胎,他又注定离开。 今生的缘分太浅。 杨金豆深深的别过了头,她已经不忍再看他。 叶冥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黑幕,“血瞳兵听令,把手牵起来,立刻回家!” 龙卷风来了,下一秒,下下一秒这里就会变成枯枝断木的烈狱,他们都在抢时间。 朱超在哭,血瞳兵在哭,这么多年,他们翻山越岭,已然成为了一支无坚不摧的传奇部队。 但是现在这12个硬性汉子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朱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站直了身,“稍息,立正,敬礼!” 所有的血瞳兵「啪」一声站立军姿,迎着黑暗,对着地上的叶冥敬了一个军礼。 叶冥抬手,回了一个军礼。 冷风呼啸,是谁在心底泣血? “礼毕,现在出发!” 朱超将杨金豆背在了自己的肩上。他一定会回去的,他一定会将杨金豆带回去的。 朱超牵起了剪刀的手,剪刀牵起了另一个兵的手,大家手牵手,迈开了腿。 他们走了,离叶冥越来越远。 狂风暴雨压断了他们的脊背,他们弯着腰,心间被一片哀恸淹没。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叶冥在唱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雨雪风霜为了国家的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这是一首军中之歌咱当兵的人。 叶冥不会唱歌,没唱过歌,疼痛灼烧了他的嗓音,大雨淋透了他的寒骨,但是他在唱,因为他是他们的光。 他的身体虽然倒下了,但是他坚韧的心,他不屈的灵魂从未倒下。 他会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回到妈妈的怀抱里。 他在给他们力量。 朱超听到了,血瞳兵听到了,先开始是一个人跟着唱。然后大家跟着一起唱,越唱声音越嘹亮。 是什么样的风雨,都打不垮他们的骨。 他给的力量,像父亲的那只沧桑大手,充沛的暖阳,他们都感受到了。 所有人慢慢的挺直了脊背,他们在自己的眼泪里露出了笑,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们唱着歌,没有回头。 前方无论多黑暗,他们都会走进光明里。 渐渐的,所有人远去了,就连他们的歌声都已消失。 叶冥闭上眼,苍白冷硬的眉眼里露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在听。 听暴风雨的声音。 他在看。 看着无边的黑暗。 就这样死去了吗? “叶冥,我等你,我和点点还有宝宝会等着你回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