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的蛾,乳燕投锅的燕。 一时间,他竟也忘了,是自己差人把她带进了这里,又是他造了笼子把这只雀囚在身边。 * 早膳是鱼糜姜丝粥。 裴砚许本想自己吃,但是他时不时咳嗽,连碗都有些端不稳了。 无奈之下,柔只还是接过了喂他的活。 裴砚许小口小口地吞咽着粥,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并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自母亲去世后,奶娘和丫鬟们要么被降罪赐死,要么被发配出府,偌大的裴家竟没有几位女性在他身边服侍。 他成长得很潦草,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就长成了大人,从那个会窝在怀里因为被别人取笑长得像姑娘家而哭的小郎君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自母亲走后,他鲜少与人亲近,既是性格使然,也是习惯使然。 之前病重,也多是不得已之时才会找小厮贴身服侍。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娇贵,但自从柔只来了之后,好像他总是在被她伺候着。 温柔乡孕育了懒人骨、蛀虫皮。他深以为然,不自觉地拉开了点与柔只的距离。 柔只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她正专心地在吹凉勺中的粥,樱唇微微嘟起,睫毛往上翘着。 裴砚许又皱了眉,他发现最近自己皱眉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怎么能在陌生男人面前表现得这样毫无防备,如若他是她的兄长,定会教她要小心男人。 男人是被欲望操纵的怪物,比那些神志鬼录中吃人的妖魔更可怖。他见过太多肮脏,当然知道纪柔只这样极为温顺,柔弱不堪一折的模样会勾起人怎样的欲望。 就算,他不愿做她的兄长,也该教她这些道理吧? “纪柔只,”裴砚许斟酌着开口,“你……” 他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形一晃,整个人便撞到了柔只怀里。 柔只为了避开他撞上自己手里的粥,只好把手臂打开,让他更加顺利地靠过来,几乎把他搂进了怀里。她有些着急,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呛到了吗?” 裴砚许想抬头回答她,却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柔只底下的脑袋。 他的唇擦过柔只的鼻尖,两人皆是一愣。 一个缱绻而亲昵的错吻,裴砚许看着柔只近在咫尺的脸,相似又相异,难言的感受从他的心口漫上来。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又慢慢放平缓,理智逐渐回笼。 她是你的妹妹。他无比冷静地想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