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浔下意识就想否认。 一份私自保留十几年还依然炽烈的喜欢,谁会相信它是认真的?就连方霆和杨亦卿这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在刚听说他的单恋经历后给出的评价也是“病态扭曲”和“莫名其妙”。?他们并不亲密,甚至并不熟悉,他不该表现得太直白的。 见他犹豫,骆潇后撤了一段距离,先一步开口。 “之前你下车送那个到步行街的朋友,另一个当导演的突然诈尸,告诉我的。” 靳浔的视线垂下去,闭口无言,而沉默有时恰恰是一种回答。 “走,”骆潇神态如常,推了他一把,“喝酒去。” 房子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电梯门打开,骆潇轻轻惊呼一声。 “你家好大。” “嗯。” 靳浔引她坐上沙发,她又滑坐到地毯上。 “茶几太矮了,这样喝酒才方便。” 他跟着坐到她身边,将电视打开,好显得没那么冷场。 “这个剧有点无聊。”骆潇干巴巴地点评道。 “……是有点,那我换一个。” 靳浔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选的影片基本都被骆潇否掉了。 “那个是什么?” 她指着电视柜上摆的一张碟片,以为这个年代没人会再看DVD了,估计是收藏版的老片。 “那是方霆的毕业作品,当时我有帮忙摄像,他后来刻了光盘送给主创当作收藏。” “就它吧,不挑了。” 出乎意料的,是部有些意识流的爱情片。 据靳浔说,当时方霆追了一个女孩很久,结果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毕业作品规定的时长是四十分钟,他硬是剪了一个半小时的加长版交上去。全片都是失恋失意的青春苦涩,被导师批得一无是处。 骆潇问:“那方霆怎么回答的?” “他说……说……呃……老师您还是不懂,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留下的余味都是很生猛的。” 靳浔一字不落地复述当年方霆的话,把骆潇逗得前仰后合。 两个人笑了一阵,才重新看向屏幕。 骆潇趁他看得入神,蓦地站起身:“借下卫生间。” 靳浔点点头,为她指了方向。 屏幕上已经快演到最后。 女孩的秀发遮住大半个画面,光线朦胧,却好像让人看得见她闪烁的泪光。镜头从她匍匐的身后绕到另一侧,她双手托起一捧溪水,颤抖着闭起眼,吻上水面。 靳浔对这里印象很深刻,因为镜头比较长,需要协调的有很多,方霆一直不太满意,指挥着他折腾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落下,山林里的温度降下去,方霆才说光线、情绪、感觉都差不多了,完成了现在看到的这版。 随着镜头变换,桌上的啤酒被迅速消耗,待回神才发现,他今天喝得有些“过量”了。 身边的位置空了,热度被冷气流取代,一丝诱人的玫瑰香从中显了出来。 他的心跳也随着这缕香气,愈发沉重地敲打。 电视上开始播放片尾字幕。拍摄小组人不多,加上群众演员都凑不到二十人,却硬是把名单排得像豪华大制作,光是靳浔就占了摄影、灯光指导、场务三个职称。 他神情怀念地盯着屏幕,没发现骆潇早就回来站在一侧看他。 视线从他上移的名字,落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 睫羽颤动,唇角微弯,眼睛像渡了一面电影里的水一般温柔。 骆潇以前没发现,那是双很漂亮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