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总没有往日接触的那些创始人虚假般的热情,整个人呈现一种疲倦感。 他把叶北莚引向茶台,用竹匙往小茶壶里拨茶。 初秋阳光毒辣,窗外蝉鸣一片。 两人聊了一下午,叶北莚的问题没有再如往常那般犀利。 这么热的天气,鱼总的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枚。他全程很少笑,心事很重的样子。 “鱼总,您的现金流一直吃紧,为什么还在扩张新业务?” “不算扩张。”鱼总给叶北莚满了七分茶,“是细化。原来我们是混成一团,做一做就发现,这样不行。于是再成立一个新公司处理专门业务。” “如果今天不布局,明天我靠什么立足。”鱼总自嘲笑笑,腼腆看叶北莚,你说是吧。 叶北莚摩挲着手里的骨瓷茶盏,状若闲聊,“您最引以为自豪的事,是什么?” “我的团队。”鱼总感叹,“这三个兄弟跟我,沉浮坎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和离开。” “对于熊总,您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鱼总端着茶杯,整个人往后坐,陷入沙发里,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远处。他吹了吹茶,轻抿一口。 “他是我们行业的意见领袖。” “为什么?” “他的每次策略都恰好赶上风口。我们都是事后诸葛,这点,很令人佩服。” 叶北莚追问,“您不觉得熊总的策略有投机风险么?而且因为策略频繁的更改,团队人心也不稳。” 鱼总摇摇头,反问叶北莚,成本低,业绩好,成长性强,有魄力。熊总的公司不就是你们投资人喜欢的样子么? 挤地铁时候,随着车厢的摇晃,叶北莚还在琢磨鱼总的话。 她以为,他会自豪于公司的规模,取得的业绩。没想到他说,是团队。 其实,两家公司的数据,她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 但是一直没办法给出最终的结果。 下班晚高峰,劳累一天的社畜们挤在地铁里,都没什么表情。也鲜有人说话。戴着耳机盯着手机,要么回信息要么看视频。 叶北莚握着扶手,挤在高跟鞋里的脚觉得酸胀。 她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金鸡独立站了好一会。一天下来眼睛也有些酸,她摘下眼镜,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下车,她从人身后缝隙中扯出手袋,狼狈趔趄了两下,才在站台站稳。 打开手机,竟然有四五通未接来电。 她马上回给景楠卿。 “怎么不接电话?”景楠卿劈头盖脸责怪,语气不若平时和气。 “地铁太吵,没听见。” 景楠卿稍微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说,“来滨江会所,见熊总。” “现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