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俐落跃上对面人家的破烂铁皮屋,彷彿城市街头的野猫,自由在贫民窟参差不齐的建筑间游走。 绍翰嘴巴坏,但他心里其实很感激那些阿姨。 据那些阿姨转述,他母亲也曾在贫民窟卖淫,因外貌极优,被郊区的帮派重金买下,才改到郊区陪酒,也因为原本是在贫民窟起家的,绍翰的母亲在这结识不少好姐妹。 少了那些阿姨和上头说情,「拾荒者」才不愿牺牲一处隔间、浪费一个赚钱空间给一头流浪猫住,所以绍翰其实很感谢她们。 他只是不会表达,他爱面子,拉不下脸说谢谢。 但他会用行动表达,某次有客人持刀威胁其中一名阿姨,绍翰当场就开揍了,他个子不高,小小一隻竟把成年人打得屁滚尿流,只能说牙兽症患者就是肌肉发达,哪怕年龄有差距,正常人就算拿刀也很难打赢未成年的豹。 至于那次痛扁客人为何没被「拾荒者」赶出去,是因为「拾荒者」也不接受太胡来的客人,持刀威胁小姐已触及底线,那回就算绍翰充当妓院保全,偶尔修理一下太过放肆的客人也是必须的,总不能让小姐频吃亏,那样日后会找不到小姐接客。 离家后,绍翰来到了贫民窟附近的垃圾掩埋场。 放眼望去,偌大的空地被一座座垃圾山环绕,这座掩埋场四周被架起电网,无法任意从非出入口的地方进出。 依政府规定,这些垃圾从落寞边境的资源回收厂被载往此地后,所有垃圾全都得就地掩埋,只因满山满谷的垃圾里可能暗藏工业有害物质,让民眾捡拾可能危害健康。 当然,这只是帐面上的法规,实际上这里一样被「拾荒者」统治。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 这座穷人的寻宝场已由「拾荒者」接手管理,掌管贫民窟的「拾荒者」和落寞边境其中一大帮派「边境会」说好七三拆帐,「拾荒者」会要「边境会」那统筹的资源回收厂尽可能偷载一些好康过来,要他们别把资源回收做得那么彻底,而「拾荒者」在掩埋场这收的入场费会分给「边境会」三成。 总之,想在这寻宝就得买入场券,若被抓到逃票,依照先例就是成为垃圾们的陪葬品。 绍翰走向入口并从口袋套出零钱:「大叔,跟我报个好位置吧。」 「呦~这不是『猴猫鼠』三人眾的小猫吗?」身材魁梧的大叔左颊有条码刺青,看在绍翰同为超常症患者的份上,他直接为绍翰报了个宝藏座标:「掩埋场东边早上卸了很多新货,去那边挖宝吧小猫,祝你好运。」 大叔递给绍翰缴费过的入场掛牌,绍翰将掛牌吊上脖子并从旁推了架水泥手推车,这架推车当然是用来装宝物的。 得知宝藏座标后,就能省去扑空挖垃圾的时间,掩埋场中,很多垃圾山早被人翻挖过了,里头已没值钱的东西,若想有效运用挖宝时间,就必须和此处的管理人套近乎。 入场后,绍翰推着推车直往东边走,沿途看见不少背着铁器棍棒的游民,那些游民身穿政府发放的黄背心,表面上看似政府派遣的工作人员,实则为「拾荒者」派来掩埋场抓逃票的巡守。 持票入场不限时,认票不认人,出去后入场票会被没收,意思是你可以从早挖到晚,直到掩埋场下班关门。 只要你有足够体力,入场后随你挖到爽,但掩埋场的规模很大,有近百座垃圾山,挖个一座就会用上一整天,所以和守门人套好交情是必须的,甚至有人入场后会额外塞钱给巡守,要他们多报几个宝藏座标,毕竟巡守比入口管理人更清楚新进垃圾车卸货的时间和位置。 当绍翰抵达东边时,他恰好看见了兄弟:「真巧啊暴牙,今天有挖到什么好东西吗?」 听见有人喊自己绰号,那名长有灰色沟鼠长尾的男孩随即将头拔出垃圾山:「哇!你也来啦笨猫!」 同为牙兽症病患的男孩真名为杰奇,他正是「猴猫鼠」三人组的「鼠」,他浑身长满灰浊的鼠毛,头顶两只鼠耳,就是隻活生生的鼠人。 杰奇和绍翰一样有动物才有的长鬍鬚,但绍翰嘴里满是猎食者的獠牙,杰奇则是突兀的大门齿。 按照食物链,他们应该互为天敌,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好麻吉,甚至算没有血缘关係的兄弟。 「看来你很早就来报到了。」绍翰注意到杰奇的推车堆得满满满,眼尖的他立马相中一块木板:「这木板老子要了。」 「三小?你也拿得太顺手?」杰奇愣看霸道的绍翰将木板放进自己的推车。 「别吝嗇嘛暴牙!不瞒你说,我房间的墙又被嫖客撞破,我可不希望晚上回去,睡觉时还得一边看人打砲。」绍翰发现这块木板虽然完整,但感觉边长稍微大了点:「顺便帮我裁一下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