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皇子争储越来越激烈,不论是二皇子还是国公府,都没有人愿意邱国公在这个时候逝去。 邱国公是邱家辈分最高之人,他一旦过身,邱家所有嫡出子弟悉数都要丁忧守孝,去职还京。 苏夫人是外嫁女,苏侍郎倒是侥幸逃过一劫,可邱姓子弟却没这个好运,这个节眼,守孝一年时间,那时储君的位置怕是早就尘埃落地,和二皇子绑在一条船上,到时邱家就是彻底完了。 也因此,邱皞乃三品尚书,也急于抓住沈玉案这根救命稻草。 只要二皇子被封为储君,作为二皇子的外族,邱家完全可以卷土重来。 苏夫人朝邱皞垂眸喊了声:“大哥。” 邱皞在朝堂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哪怕安伯侯府先前一直对国公府避而不见,他也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只是沉声道:“走吧,父亲在等着你们。” 他没有刻意拉拢沈玉案,只先带他们去正院,有些话,由他来说并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进了正院,就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啼声。 寝室内,苏韶棠瞧见了邱老夫人,她不再复初见时的富贵傲气,眼中的居高临下都少了很多,整个人仿佛没了一半的精气神,而邱国公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似灯枯油尽。 见状,沈玉案不着痕迹地看了夫人一眼。 顾姨娘也在,她眼睛通红,脸色疲倦,显然是跟着熬了很久。 来不及寒暄几句,苏韶棠就听见邱国公虚弱的无力声:“……棠丫头。” 顾姨娘擦拭眼泪的动作稍稍一顿。 苏韶棠不明所以,从记忆中,她来国公府不多,邱国公对她是挺好,但按理说,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身边长大的几位子孙,在这个时候,邱国公居然会特意喊她? 沈玉案猜到什么,隐晦地皱了皱眉。 邱国公坐靠着,看向她,苏韶棠虽说不解,但到底上前去了。 就听邱国公道:“棠丫头,你自幼性子乖巧,不争不抢,不论外祖父在不在,国公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苏夫人垂着头,捏着帕子的手都在轻颤。 她只觉得当真可笑。 年少时,她被嫡出欺压,父亲重视嫡庶,便总是让她忍,事后再从旁处弥补她,让她不断怀有期望。 后来她受不了这种差距,哭着想让父亲替她做次主时,最终是顾姨娘看不过去,搂着她道:“我是妾,你是庶女,在他们眼中都只是奴才罢了。” 苏夫人将这句话记了一辈子,所以在嫡长姐久久不曾有孕,国公府想让她进宫时,她才百般推脱。 她不想让她的子女再重复她的经历。 父亲宠爱了姨娘半辈子,她原以为父亲对她和棠棠总该有分真心疼爱的。 苏夫人扯了扯唇。 到底是她奢求。 父亲病重,她和姨娘尽心尽力伺候,但临终前,父亲仍是在替嫡出一脉做打算。 若只是这样,苏夫人不怪他,她早就接受了她是庶出的命。 可他凭什么让她的女儿去为了嫡出一脉付出!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让嫡出一脉趴在她女儿的脊梁骨吸血啊! 他有想过,一旦棠棠当真如他所说,在安伯侯府的处境会有多艰难吗?! 苏韶棠听这话,只觉得有种撕裂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