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不会叛国。 第99章 距离京城不远处,山间河水旁。 裴时愠立在河水旁,一错不错地看向京城的方向,他面无表情,往日脸上的玩世不恭都消失不见,在他身后,站着白鱼和木佑,还有位中年男子。 三人都担忧地看着他,尤其是白鱼。 白鱼是他自小的侍读,一直待在他身边,似仆似友,几人躲藏数日,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悲切不忍,半晌,白鱼低声催促:“世子,我们该走了。” 裴时愠没动,中年男子肖韧不语地看向他,很久,裴时愠才语气不明地说:“圣上会如何处置裴府和孟府?” 两家世代姻亲,利益纠葛早就分不清楚,镇北侯府叛乱,孟府自然讨不得好。 其实裴时愠是明知故问。 叛乱谋反,这罪名足够株连九族,也只有斩首才能以示效尤,女子和奴仆许是能够得以流放,全看圣上如何处置。 白鱼和木佑对视一眼,都哑声,不敢说出实话。 而肖韧则是冷冷道:“世子应该清楚,谋反失败只有一个下场。” 他声音很冷,也很平静,对于现下这个情况来说,同样也很残忍。 木佑皱了下眉头,觉得肖韧说话太直接。 而白鱼却只看向裴时愠,这种时候再说些所谓的安慰话都不过自欺欺人,世子也不需要听这些。 裴时愠轻扯下唇角,他掩下眸中情绪晦涩,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想法,袖子中,他的手指掐入了掌心肉中,嘴里也满是铁锈血气,但不足以缓解他心中情绪半分。 镇北侯招圣上忌惮,所以镇北侯不敢上交兵权,可越是如此,圣上越觉得镇北侯另有二心。 此一番,是镇北侯想要搏一次,成功自然好,失败他也会将裴时愠送出京城。 就如同那晚在围场树林,镇北侯对裴时愠说的话:“从此处下山,自会有人接应你,宁舒,天下之大,你不该一生都被困在京城。” 赐婚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裴时愠纨绔一日,镇北侯府就觉得愧对他一日,日日累积,早就成了镇北侯府众人的心病。 镇北侯老来得子,将裴时愠捧在手心,裴时愠初次会叫人时,镇北侯高兴得一夜都没有睡着,后来,年少成材者开始堕落,变成京城人人嫌恶的存在。 裴夫人怨恨的话同样刻在了镇北侯心里。 他的宁舒憋屈了半辈子,总得有一件事顺心吧? 人人都道镇北侯府狼子野心,贪恋兵权。 镇北侯和裴时愠懒得反驳。 上交兵权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旦圣上要镇北侯府死,镇北侯府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解甲归田更是可笑,镇北侯府的兵权是镇北侯府世代在战场上血拼而来,为了大津朝征战多年,回京只得到圣上忌惮。 他们凭什么不寒心? 后来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裴时愠在京城外等了三日,只等到了镇北侯府被查封的消息,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该离开了。 哪怕连替镇北侯府收尸都不能。 裴时愠转身:“走。” 摆在他们面前的如今有两条路,白鱼看向他,裴时愠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北上。” 边城在北,西洲在西。 四人未曾骑马,在山道下和一些人汇合,转而直接北上,一日未到边城,他们一日就不安全,由不得他们不低调。 **** 大皇子连同镇北侯府谋反一事,很快就有定论。 大皇子被圈禁。 镇北侯府全家斩首示众。 九族内出五服者,及冠男子斩首,未及冠者仗则三十,和女眷幼儿一同流放边关。 而五服内,不论男女,全部斩首,幼儿赐酒。 只不过短短五日,谋反结果就出来了,京城陷入一片死寂,再蠢的人也都看出来,这次谋反早在圣上的预料当中。 就如同当时的二皇子一般。 许是圣上早就盼着这一日,才能这么快地下了定论。 无人敢替镇北侯府说话,从前和镇北侯府交好的人全数避之不及,将其当做蝼蚁臭虫唾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跟镇北侯府撇清干系。 一夕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 苏韶棠知道消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她早在穿书的第一日,就知道了,这个时代将人命视如草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