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心神早就被诸事占据,哪有空闲去关注其余事情。 郎中府闭门不见客,沈玉案也见不到苏韶棠。 秋季逐渐落幕,晚风吹散枯黄落叶,苏垣终于病好回京,他回京的动作低调,若非沈玉案一直关注安伯侯府的动静,也不一定能知道这个消息。 苏垣回京,就仿佛苏韶棠的禁足令被解开了一样。 没到两三日,沈玉案就得了消息,苏姑娘乘马车出府了。 彼时,沈玉案正在书房处理事情,一年丧期将过,等年后,他就该回朝任职,依着圣上的想法,他会任命殿前太尉。 按照他的年龄,这个职位甚高。 可他大败西洲后战功在身,又上交兵权的识相之举,再加上他们这位圣上的一些个人习惯,一品太尉的官职,也就合乎情理中了。 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必然要涉及储君争斗中。 沈玉案摇摇头,将案宗推至一旁,平淡地站起身:“她出府后,往何处去了?” 松箐:“瞧着是去了谙铃巷。” 沈玉案错愕。 谙铃巷,京城寻欢作乐之地,许多纨绔子弟平日闲暇的必去之处,哪怕大津朝男女大防不严,也少有女子会往谙铃巷去。 沈玉案转身离开书房。 松箐见状,忙忙让人去备马车。 在前往谙铃巷的途中,松箐给沈玉案介绍谙铃巷的情况,顺便猜测苏韶棠去谙铃巷的目的:“前段时间,谙铃巷开了一家清风馆,里面不止女子伶人,也有男子在其中迎客,所以,这段时间去谙铃巷的女子比往日要多了许多。” 大津朝鼓励寡妇二嫁,但觅得良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这人嘛,一旦觉得寂寥,就会想要找点事来做,或者找点人来作陪。 松箐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觑了眼侯爷脸色,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讪笑道:“苏姑娘许是就想去凑凑热闹。” 沈玉案冷不丁道:“不然呢?” 难道还是觉得无聊了,去找伶人作陪不成? 松箐接不了这话,讪笑两声,忙忙缩回头,不敢再乱说话。 马车很快到了谙铃巷,停在了清风馆前,沈玉案下了马车,他一身银月白袍站在红木楼阁前,格外显眼,很快有人上前招待领路:“这位公子,里面请。” 刚踏入清风馆,沈玉案就嗅到一阵浓郁的胭脂气息,倒是符合他这家店的营生。 男男女女女穿梭在大堂中,让人眼花缭乱。 沈玉案扫了一圈,没在一楼看见苏韶棠,他不适地皱眉,有点迟疑。 苏韶棠真的会来这种地方吗? 沈玉案知道谙铃巷这个地方,却从来没有来过,他年少就随父亲上了战场,回京后,诸事压身,而且,有父亲以身作则,他对这种地方向来没有兴趣。 这是他头一次来。 沈玉案迟疑了片刻,就准备打道回府。 刚要转身,就听见从二楼传来一声:“沈公子?” 沈玉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声是在喊他,但他听出了这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他停下脚步,回头朝二楼看去,就见苏韶棠倚着栏杆冲他招了招手。 女子倚着栏杆,冲他弯眸笑,发髻上的步摇垂珠轻晃,沈玉案袖中的手不着痕迹地一动。 周围嘈杂,沈玉案很快回神,他轻垂眼睑,平复心中刹那间的悸动,面上若无其事地带着松箐上了二楼。 苏韶棠已经到了楼梯口来迎他,好奇地问:“侯爷也来这种地方?” 她刚才唤沈玉案沈公子,是觉得这种地方让人认出他的身份,对他名声影响不好。 毕竟苏韶棠一直听说沈玉案听洁身自好的。 沈玉案哑声,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是来寻你的。” 苏韶棠惊讶地抬起头,她憋了许久不曾出府,今日得了出府的机会,听说了这清风馆,就过来凑凑热闹。 万万没有想到沈玉案居然会来这种地方找她。 更没有想到,沈玉案居然会直接对她坦白。 四周人来人往,苏韶棠难得觉得有点脸热,她轻了声音:“既然都来了,侯爷不如陪我听上一曲。” 沈玉案自无不应。 两人一同进了雅间,苏韶棠来凑热闹,点的自然是男子伶人,大津朝女子审美正常,只不过清风馆招待的不只有女客,所以伶人有身材健壮,自然也有单薄纤细的。 进来的男子双手抱着琴,墨发披在肩上,身姿较为单薄,但也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是男子,脸上也没有涂抹胭脂水粉。 他一进来,就服了服身子:“伶月见过客人。” 伶月偷偷抬头,见到房间中居然是一男一女,有点傻眼,见过女客结伴来的,也见过男客结伴来的,唯独一男一女结伴来的,几乎没有见过。 沈玉案在看见伶月进来时,就抿紧了唇,眸中的笑意也不着痕迹淡了下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