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模样相同,可梦中那人秀雅绝俗,气若幽兰,娴静又温柔。 断不是她这般顽劣心性。 可那的的确确就是她。 是即将嫁为人妻的她。 顾晚卿不难看出,妆台前的自己唇角挽笑,眼尾上挑,欢喜难掩。 她定然很爱自己即将嫁于的郎君。 或是这个认知引导了顾晚卿。 当梦中画面斗转,到拜堂成亲那一幕时。 她虽然看不真切那新郎朦胧模糊的脸,却是笃定那人就是卫琛。 这个念头令梦中的顾晚卿心率变得很快。 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梦下去。 急切地想要知道,她和卫琛成亲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 顾晚卿满怀欣喜的期待着,可画面一转,入目的却是太傅府内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 耳边甚至听得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一声声,针刺般扎着她。 胸口疼着,几欲直不起身来。 “夫君……” 耳畔蓦地传来柔柔怯怯的一声软嗓。 饱含诧异、悲痛,带着哭腔。 顾晚卿回眸看去,几乎隔空与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对上视线。 可她并非在看她,而是在看太傅府门口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 在这个荒诞的梦里,顾晚卿只看得清自己。 那个被自己唤作夫君的人,仍旧模糊不清。 哪怕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他也始终似被笼在一团雾中,虚幻又缥缈,看不清,抓不住。 再后来,那个被她唤作夫君的男人,提着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那种利刃穿心的痛感十分真切,将这个梦变得无比真实。 顾晚卿生生被那窒息的刺痛疼得醒了过来。 - 窗外已是暮霭沉沉,霞色如炭火,在风里忽明忽暗。 屋内光线不足,昏暗死寂。 唯独床上刚刚睁开眼的顾晚卿,揪紧了胸前的薄被,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出了一身冷汗,寝衣被浸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虚弱无力,手脚酸麻。 缓了许久,顾晚卿才松开了揪紧薄被的手,摊开掌心看了一眼。 她掌心的纹路间清晰可见深陷的指甲印。 想来是方才陷在梦境里,自己掐的。 印子有些深,所以她掌心蚀骨般的温疼。 心跳很快,还有些后怕。 便是此时,顾晚卿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霜月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 霜月的话音将她从惨痛的梦境里拉了出来。 顾晚卿闭眼缓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方才沉沉应了一嗓。 随后霜月推门进来,见顾晚卿浑身汗湿坐在床上,脸色煞白一片。 她心下慌了慌,忙不迭上前去:“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霜月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帕替顾晚卿擦汗。 随后又要下楼去让人备水,好让顾晚卿泡个热水澡。 顾晚卿没有应她,只是呆呆坐在床上,还对那个噩梦心有余悸。 她不敢相信,卫琛会带人屠她满门。 更不信,他会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 但梦里被她唤作“夫君”的人,除了卫琛,似乎也没有旁的人了。 - 霜月命人打来了热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