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琛从阴曹地府爬回来。 他那副要吃人的阴沉表情,没来由的令昭澜心安了不少。 至少主子缓过来了。 昭澜话音刚落,卫琛便翻身侧躺,朝着床外侧一阵猛烈咳嗽。 直咳出体内淤血,方才缓和过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苏照和昭澜忙前跑后,找大夫,为他顺气。 可大夫才刚说要让卫琛卧床休养生息,那男人却是挣扎着坐起身来,猛地掀了身上的锦被。 并沉沉命令昭澜替他更衣。 见他如此,苏照自然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眉头不由一拧,苏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想去抢亲不成?” “要我说,那顾晚卿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了心,当真也不是什么好女子。” “嫁了旁人便嫁了,她不值得你如此……” 苏照话没说完,冷不丁被男人阴恻恻地扫了一眼。 卫琛暗自运转内力调息,在床畔坐了片刻。 其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苏照身上。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这一年多来在沙场浸润过的一双眼,杀气腾腾,愣是将屋内几人震慑住。 苏照只觉后背发凉,喉咙发紧。 那些肺腑之言,再也说不出口来。 他理应知道的,卫琛是个死脑筋。 表面光风霁月、清正端方、克己守礼……实际上,他内心偏执得很。 在沙场上时,苏照就见识过他阴狠偏激的一面,像地狱罗刹,更像疯子。 虽然苏照不明白,卫琛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女子。 但他如今铁了心,不要命,也要去太傅府抢亲。他这个做朋友做下属的,怎能不奉陪到底。 - 卫琛拖着重伤未愈的身躯上了昭澜准备的马车。 出门前,倒也简单梳洗了一番,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他一袭妖冶的红衫,墨发半披,神情清冷。 得天独厚的俊容难掩病态,只勉强维持精气神,像个没事人似的,安全抵达了太傅府。 在马车上时,卫琛听苏照简单说了下太傅府的情况。 他手中拿着顾晚卿送到太尉府的喜帖,低垂长睫,面容冷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乌山镇地界埋伏我们那帮黑衣人,与当初在西域战场上暗箭伤你的似是同一帮人马。” “官府的人搜查过尸体,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样的暗纹标记。” “想来是谁培养的死士。” “起初我以为,在战场上暗箭伤你的是西域派来的人。” 如今西域乱军投降,苏照本来打算寻机将那件事查个清楚。 没想到卫琛突然要回京,他不得不跟随他一起回来。 那件事便暂且搁置。 如今那派势力再次出现,还是在帝京附近的乌山镇地界。 这足以说明,这些人与西域势力无关,恐怕是帝京中有人想要卫琛性命。 战场暗杀不成,回京又设下埋伏。 再加上太傅府平白多出来的黑衣蒙面护卫…… 哪怕再不可思议,苏照也不禁要怀疑,这一切是否与顾晚卿要下嫁的那位沈学正有关。 可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取卫琛的性命? 如果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沈复生是安王赵渊的人,那是否说明,那些黑衣死士,便是安王暗中培养的势力? 这么一想,苏照的思绪通畅了许多。 他看向卫琛,想提醒他小心沈复生,他能调动安王暗中培养的势力,定然很受安王器重。 可卫琛却是心不在焉,他似乎没想埋伏、暗杀之事。 只是纯粹地看着手中的喜帖,被喜帖上一对新人的名字刺得眼疼。 苏照暗暗叹了口气,打消了与他谈正事的念头。 想了想还是将自己从苏笑那里知道的事,告诉卫琛:“笑笑说,顾晚卿失忆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