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用爪子捞他衣袖,没再出声。 它是姜榆养的猫,因为全身雪白唯有鼻尖一点红,被取了个“梅戴雪”的名字,时隔三年,在这个闷热的夏夜认出了三年前经常投喂它的人,缠着他撒起娇来。 被梅戴雪撒了会儿泼,林旗见它不断地伸着爪子往自己衣襟里掏,终于明白它这是嘴馋了。 他按住梅戴雪,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时听见姜榆又语气惊疑地喊了一声,“是你吗,梅戴雪?” 林旗拆开油纸包的动作微顿,梅戴雪却是等不及的,踮着后腿伸爪子去抢,可林旗动作敏捷,在它要触碰到的时候手臂一抬,让梅戴雪扑了个空。 它刚出生就被姜榆抱了回去,养得很娇气,没得到想要的,尖细地朝林旗叫了两声。 林旗这才将手放了下来,油纸包里是半个巴掌大的小甑糕。 姜榆爱干净,白日里会逗着梅戴雪玩,晚上沐浴过后就不会再让它近身,喂它吃点东西没关系,不会被姜榆发现。 林旗掰了一小块放在手心,梅戴雪立马凑了过去,把头都埋进了他手掌中。 屋顶上喂着猫,屋中的姜榆却默然垂下了头,没兴致故意掬水弄出声响了。 她听见了猫叫,还以为房顶上一直都是梅戴雪,既然不是她想等的人,何必再费尽心思勾引? 她今晚特意将人都屏退,百般纠结,厚着脸皮主动勾引,心若擂鼓地等了许久,结果娇嫩身子只落入了一只猫眼中,这让姜榆羞愤又气恼。 更让她觉得丢人的是,她自以为多了解林旗,以为用钩子留住了他、把他安排得清清楚楚,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来。 她装腔作势了半天,身子都要泡皱了,全然是在自我陶醉。 与林旗相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占据上风的,哪怕是两人有分歧闹了别扭,她只要一蹙眉伤心,或者一日不理林旗,他就会主动买发簪金钿,或者是姜榆爱吃的东西上门来道歉。 都是些小打小闹,姜榆从未真的生过气,她只是想要林旗哄着她,只要林旗一服软,她再装一会儿就会妥协了,然后软声软语地让林旗下回不能这样了。 姜榆想着昨日宴客厅中那短暂的一眼,许久未见,林旗看着比以前稳重许多,身形更修长,神色越难以揣测,不由得又怀疑他这回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根本就没来找自己。 她心中气恼,忍不住捶了下水面,被水花溅了一脸。 既然没人看,就没必要继续泡着了,姜榆扶着浴桶起了身,水珠被烛光映着,从柔滑肌肤上滚落时带起串串流光。 她的动作带起水声哗啦,屋顶上的林旗收起小甑糕,手按住挣扎着的梅戴雪,耳朵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这声音,身子一僵,手掌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这动作弄得梅戴雪不舒服了,被梅戴雪娇声叫了一嗓子,又被它在手背上挠了一下,林旗回神,松开了手,梅戴雪立马从他怀中跳了出去,落在青灰瓦片上舔毛。 “不许叫了!”姜榆今日的期待落了个空,这会儿心情正差,听见梅戴雪的叫声好像在嘲讽她一样。 她裹着擦身软巾,抬首对着屋顶气道:“明日你别想吃鱼了!” “又往屋顶上爬,下回再被困在上面下不来,我才不找人上去抱你了,就让你在上面晒着,看你以后还听话不听话……” 她絮絮说着威胁的话,声音微恼。 林旗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又是蹙着柳叶眉,皱着鼻子的样子。 她惯会耍小心机,总是要人来哄的,可是梅戴雪是一只猫,不会去哄她。 于是每次梅戴雪犯了错,她就会绷着脸说着些教训的话,梅戴雪听不听得懂不重要,反正她出了气就行。 说的很严重,隔日就把事情都忘了,又抱着梅戴雪亲昵地给它梳毛。 往事不可追,任凭他记得再清楚,如今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站在姜榆身边,更不能去牵她的手。林旗只是不明白,姜榆这会儿在气什么?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他向着梅戴雪伸出手,碰不着姜榆,至少他还能揉一揉这只白猫。可是这回梅戴雪没理他,因为远处牵红领着一个人过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