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的没好利索。再至于别的……也可能是人在病中精神不好的缘故吧,小姐近来总是容易做噩梦,有几回甚至是夜里哭醒的,瞧着也是揪心。” 姑娘家胆子小,又从小娇养,难免矫情些,做了噩梦哭鼻子也算正常。 闻成简听了这番解释,暂时被说服了,可心里却还是难免存有疑虑。 他总觉得沈阅这次回来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的。 “行,我知道了。”沉默片刻,他也嘱咐了冬禧一番,“我找过你的事就不要同表姐提了,她那人心思细腻,不愿意给家里人添麻烦,省得她再多想劳神。这几天你盯着厨房,多给她做点好吃的养一养,若还是不见起色就去同我母亲说,让府里请大夫。” “是!奴婢晓得了。” 冬禧应承下来,而闻成简找她的事,她确实也没里外传话的特意去跟沈阅说。 沈阅以前年纪还小,是跟随闻老夫人一起住的,现在闻老夫人过世,她年岁也长起来,就总不好还将她放在闻时鸣院里。 所以,她这趟回来,闻大夫人就叫人重新修葺并且整理了一个单独的小院给她。 冬禧先叫人把给各房带的礼物送过去,然后剩下的几个箱笼行李就搬回了沈阅这边。 “行了,先放着吧,改天再整理。你们跟着赶了这些天的路,也都辛苦,今儿个就先歇了吧。”沈阅打发了魏妈妈等人下去。 冬禧明白她的意思,随手关上房门,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禀了。 “本月十六……” 沈阅听到这个日期,心里却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一瞬间思绪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秦照,秦绪,他们都是出现在她梦里的样子,这已经足够诡异惊悚。 而现在,甚至包括皇帝给太子秦绪挑的行及冠礼的日子都与她梦里的毫无偏差…… 此时,沈阅已经笃定的意识到—— 她的那个梦,那真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得嫁给秦绪,再被他废弃,最后惨烈无比又不明不白的死去! 而现在,迫在眉睫…… 她甚至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想办法扭转局势了。 一整个下午,沈阅都关在屋子里。 闻大夫人等人都以为她在休息,便未曾过来打扰。 傍晚时分,沈阅估摸着她大舅舅下衙门的时间,早早换了衣裳去到闻大夫人处。 陪着闻大夫人说了会儿体己话,待闻大老爷回来,她拜见了舅舅,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饭。 饭桌上说的都是些家中琐事,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沈阅强撑着精神,一直表现的乖巧又从容,并没有将自己的心事露出来。 等晚间回房,她叫丫鬟烧水,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 一路颠簸了将近半个月,虽然揣着心事,这一晚她也很快入睡。 只—— 不可避免的,后半夜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守夜的春祺睡在外间的榻上,并未察觉。 沈阅躲在床帐里,枯坐许久,等身上的冷汗散尽,这才慢慢的重新躺下。 次日一早,天没亮闻大老爷就去了宫里上朝,而在京的两位公子闻成礼和闻成简也早早去了书院。 沈阅起身时,就只剩一家子女眷在家。 她心里依旧不安定,斟酌之下就去寻了闻大夫人,说自己想要出门烧香拜拜佛。 往年闻老夫人在时,就经常带着她礼佛,为她早逝的生母超度。 闻大夫人面露难色:“要不改天吧,今儿个你开口晚了,你那两个兄弟都去书院了,换一天,到时我叫简哥儿陪你一起?” 沈阅道:“表哥和表弟他们都忙着为明年春闱做准备,就别耽误他们了,就是出一趟城,我又不走远,带上护卫,低调些出行即可。” 闻大夫人想着她素来行事稳妥,斟酌再三,这才点了头。 只是保险起见,特意拨了四名护卫跟着,又再三嘱咐两个丫鬟一定要照顾好她。 沈阅坐马车出城,没去京城勋贵人家常去的相国寺,而是凭着她梦里的记忆找去了善清庵。 她不是虔心来拜佛的,所以也懒得做表面功夫下车步行,马车直接驶到山门外,她方才下车往里面去。 依例添了些香油钱,她便说想四下逛逛。 这里,她其实从未来过,但是凭着直觉从一条隐蔽的小路找到后山,看着入眼的景物越来越熟悉,一颗心更是如坠寒潭,拼命的往下落。 最后,她手脚冰凉的站在了后山那座破旧的小院前面。 隔着斑驳的破木门,她仿佛看到了里面烧得满目疮痍的一片废墟。 梦里的那场火…… 所以,这里终将是她最终的埋骨之处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