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安心备嫁,别的都有你外祖父和舅舅们呢。” 沈阅点点头:“若是皇后娘娘对咱们有了敌意,以后舅母你们再出门应酬时可能也得格外当心一些了。” “我懂。”闻大夫人依旧是果断的应承下来。 别的话也多说无益,她视线又落到沈阅的裙摆上:“你的伤真不打紧?要不还是找个大夫吧?” “真不打紧,破了点皮而已。”沈阅自是拒绝,“而且伤在这种地方,我也不太想让大夫来瞧。” 闻大夫人也是打小姑娘时候过来的,闻言这才笑了:“行,那你定要叫冬禧给你盯着经常换药,伤好之前不要沾水,这两天切忌沐浴和泡脚。” 沈阅应着她的话,因着对方的叮嘱,心情就又更好了几分。 送走了闻大夫人,她坐在榻上,心情却开始时好时坏的生闷气。 她这前面十六年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的,顺遂安稳,衣食丰足又有亲人的关照疼爱,怎么就非得遇上秦绪和柳茗烟那两个晦气玩意儿了?! 想想就来气! 就在她几乎要把洗头的事给忘了,春祺刚好从门外探头进来询问:“小姐,热水烧好了,您还要洗头吗?” 沈阅登时就精神了:“洗洗洗!快给我把热水提进来。” 她脚伤了,不方便长时间站着,俩丫鬟就搬了一堆的座椅板凳,费半天的事才垫了个合适的高度放铜盆,本来是想让她坐凳子上,弯着腰洗,后来还是觉得不得劲,又干脆把她挪回睡榻上仰躺,重新给脸盆调了个高度…… 主仆三个也都不嫌烦,笑笑闹闹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分,沈阅头发也晾干了,重新梳了发髻,然后去厨房煎药。 闻太师病着,最近一直卧床休养,她原本是想把煎药的活儿都揽过来,可是白天的时候去四喜堂指不定哪天就遇到秦绪了,为了避开那人,她就只负责了外公晚上的汤药。 这会儿闻清彭兄弟都还没回家,沈阅端着煎好的药送过去。 天光暗淡,闻太师靠着迎枕半坐在暖阁的炕上,瞧着映满夕阳残影的窗户纸出神。 苍老病态的老人坐在夕阳的光影下…… 沈阅心思敏感,有点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心里本能就泛起了酸涩。 但她还是强压下不适的情绪,过去服侍外公吃了药。 她进宫的事,自然是要交代的,因为家里的事不可能真的瞒的了他。 只不过她给闻太师的说辞与中午那会儿和闻大夫人说的差不多,只告知了宫里对他们有敌意,至于他们具体对她做的事就含糊了过去。 她不确定能不能骗过外公,但闻太师确实未曾质疑。 老人只是安静的听她说完,之后微微颔首,肯定的道:“他们越是这样不依不饶,反倒越是叫我觉得你这门婚事定的不错。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安心备嫁就好,天塌不下来。” 病中的老人,其实身上多少会充斥着一些腐朽的死气,并且闻太师虽然平时比较严肃,实则内心却是个十分宽容慈爱,性情温和之人,但是这一刻,沈阅却分明从他沟壑丛生的侧脸上看出几许蓄势待发的锋芒。 他像是一个年迈却英武提刀走上沙场的战士,气势坚定又决绝。 沈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隐隐的意识到外公今日这般变化定是为着自己,在感动的同时,心里更多的却是茫然和心慌。 她不想让一个垂暮的老人去冒险,到了这把年纪还提刀上马为她而战的,可是局势在推人前行,她嘴唇蠕动半天最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秦照中午送她回来的时候没有避讳人,经过这一个下午的发酵,天还没黑有关他俩郎情妾意的“风流韵事”就传遍了街头巷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