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的。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秦绪确实想不到他竟会这样做。 安分守己了一辈子的人,到了迟暮之年,倒像是突然不管不顾,失心疯了一般。 因为闻时鸣是他师长,秦绪原还不想直接议论他,思来想去到底也没忍住:“父皇,会不会是五皇叔对他说了什么,也或者允诺了什么……太师他年事已高,这几日又正在气头上,难免脑子糊涂……” 皇帝闻言,忽而就笑了。 他顿住脚步,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 明明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很平和的,秦绪却被他盯得莫名心头一紧,不由的眼神略略回避了一下。 皇帝这才继续抬脚往前走。 他说:“闻时鸣啊,那是你还没了解他,他本就不是什么满脑子只信奉忠孝仁义的老古板,这些年里他安分守己,不争不抢,那是因为朕给了他一个念想。可惜啊……你这婚事定的……你大概是把他逼疯了吧。” 秦绪听得骇然,蓦然抬起头再次看向他。 皇帝表情依旧平静,但是莫名的,就是叫人觉得他周身都透着一股远超于世人清醒之外的冷意。 皇帝口中的闻时鸣,并不是他在这前后两世加起来几十年里看到的模样,秦绪一时有些狐疑不定。 皇帝就又转头看向他,半真半假的笑道了句:“若是你现在死在朕的面前,朕也得疯。” 这话说是在点秦绪,也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随便说的,秦绪也惊得勃然变色。 好在因为他们父子二人要说私房话,林如喜带着宫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否则这会儿怕是得当场跪一地。 秦绪与皇帝对视,听懂了他的意思,终是赧然的再次低下了头:“是儿臣做错了,不该善做主张,悔了闻家的婚。” 可是他当时也分明打算着要好好善待沈阅了,都是因为秦照跳出来搅局,这才导致的整个局面失控。 秦绪心中义愤,很快又整理好心情,再次正色看向皇帝:“父皇,若当真只是太师一时的年迈昏聩之举,那朝堂上应该还稳得住吧?皇叔那里……您和他的手里分别握着先帝的两道遗诏,宫里皇祖母又健在,他应当不会……” 至少这件事上他比皇帝更有经验,上辈子的秦照虽然与他也一直不算亲近,但至少终身都安分守己的驻守南境,并未起过篡夺朝政甚至染指皇位的野心。 而且,昨天他有点被怒气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后来冷静下来想想—— 秦照和沈阅才见过几次面?他那样的人,绝不可能单纯的被美色所迷,当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沈阅就揭竿而起的。 昨天—— 他应该也纯属就是被一时激怒了。 这样想着,秦绪心里对自己这父皇的行事也起了一丝的不赞同,但他不能说,只道:“而且……昨日您给的警告他应该也收到了。” 皇帝却是不置可否,勾着唇,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又转瞬即逝。 就在秦绪以为这话题即将揭过时,他忽而又再转头看过来,一字一句道:“若朕说那原本就并非是为着警告呢?” 秦绪心跳猛地一滞,几乎是有些惊恐的看向对方。 可皇帝面上从容平和的表情又叫他怀疑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嘴唇动了动,一时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皇帝拍拍他的肩,又继续往前走去,语气里依旧带着感慨的笑意娓娓道来:“母后她终有一日会不在,在咱们这样的皇室之家,没有任何人的忠诚是值得你拿性命和身家去赌的,所有事,都还是要抢占先机,防患于未然的好。” 闻时鸣再有名望,那也从来都不是他所忌惮的对象,因为那毕竟只是个外臣。 他许了闻家一个太子妃之位,稳住闻时鸣这些年,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天下悠悠众口还是要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