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偏着秦照,让皇帝父子妥协,不再计较他抢婚一事,而实际上呢,化干戈为玉帛之后…… 最终保全的还是皇帝的江山稳固,以及秦照的爵位安稳。 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她究竟是偏袒谁的。 这些事纠缠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团乱麻,沈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并不过多的主动刨根问底。 等用完了早饭,沈阅亲自拧了帕子递给秦照擦手时,他就又突然道了句:“太子的喜酒我们得留下来吃,好歹是个态度问题,然后本王就带你回梁州。” 沈阅正在洗手的动作一顿,唇角本来扬着的弧度更是一僵。 秦照敏锐的有所察觉:“怎么?你不愿意走?” 沈阅飞快的定了定神。 于情于理,她既然嫁过来了,那就自然应该追随秦照,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可…… 沈阅心中纠结迟疑,也不打算对他撒谎:“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我外公,尤其……他现在还病着……” 主要是因为她的那个梦,梦里她外公该是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前几年的时候,她是年纪小,又日日夜夜被那个噩梦折磨,一心只想逃离,所以才会浑浑噩噩在荆州老家呆了那么长时间。 后来想想,着实后悔—— 她应该留在外公身边的,陪着他,好生孝顺。 想起闻太师,她顿时便红了眼眶。 “这事儿也不很急,过阵子再商量吧,你既是担心太师身体,平日里多回闻府走动一些便是。”秦照立刻识趣的终止了话题。 其实在这件事上,原也没有沈阅选择的余地。 她既嫁了他,就必须得跟他走,就算他不介意刚刚新婚就夫妻分离两地—— 可沈阅若是留在京中,那就只能成为皇帝扣留用来牵制威胁他的人质! 这其中利害,秦照知道即使他不点明,沈阅自己也想的明白,就由着她自己先慢慢平复心情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礼部和内务府就又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大肆筹办太子秦绪大婚的相关事宜。 秦照也比较忙,经常有应酬,有时候去兵部,有时候去京郊大营,要么是因为南境军务的事,要么就是一些在京的将领找他交流练兵和带兵经验的。 沈阅则是除了隔三差五回趟娘家就差不多足不出户,但也很忙。 成天忙着清点产业,核对账册,重新整合处理府上的产业和各种认人,府里和府外负责管理各处产业的管事统统叫来认了一遍。 白天夫妻俩一般各忙各的,晚上…… 嗯,就凑在一起再琢磨研究些别的。 总之事事顺心,日子过得也如意,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五月初六,太子秦绪大婚,迎娶礼部尚书府二房名义上的嫡女柳茗烟。 婚典各个环节的排场,全都刻意压了半月前安王大婚时一头。 因为秦绪身份特殊,他娶妻不可能把皇帝和皇后请到东宫给他坐镇,所以他们的大礼是在宫里行的,之后他携新妇回东宫,在东宫摆喜宴。 明知是贺太后的安排,这场喜宴秦照自然不能缺席,踩着点带沈阅过去赴宴。 这日宴席,男女同席,因为新嫁娘不能出面,这样方便由秦绪亲自招待所有人。 宴席上也几乎满朝文武都来了,热闹非常。 秦绪忙着推杯换盏,与他想要拉拢的朝臣套近乎,全程都没顾上和秦照两夫妻斗气。 沈阅舒舒坦坦坐着吃了席,散席后又随大流一起离开。 夫妻俩正朝大门口方向走,就看见正好在院中相送皇族长辈的秦绪。 沈阅蛮以为既然有贺太后出面调停,那如今大家就该井水不犯河水了,却不想秦绪眼角的余光先瞥见了他们,便匆匆结束与人的交谈,好整以暇朝这边看来。 虽然出府还有别的路走,秦照却没有绕着他走的道理。 他带着沈阅径直走过去,开口就是杀人诛心:“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子殿下终于得偿所愿娶到了心上人,本王与你皇婶这些做长辈的都替你高兴。” 沈阅素来知道他性情,大多数时候都态度疏离不主动与谁亲近也不主动与谁为难,可是别看他平时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实则嘴巴厉害得很。 不过她心里膈应秦绪其人,刺一刺对方她也高兴,就没拦着。 只是—— 憋笑便憋得颇有几分辛苦了,暗暗将手指钻到秦照的广袖底下,握住他的手。 秦绪眼底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冰冷的暗芒,但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