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以牺牲天下无辜之人做代价。反观皇长兄……就算他在天下人眼里姑且还算是个循规蹈矩可圈可点的守成之君, 可是有些事, 外人看不清, 母后您却是知道的,太子养成如今这般习性, 何尝不是受他溺爱和言传身教的熏陶?” 贺太后抿了抿唇, 沉默。 秦照继续道:“儿臣理解母后您这些年的良苦用心, 也明白您与父皇这么多年走来的不易,现在我就问一句……以母后您的慧眼,您觉得我大越的这个皇位若是传到秦绪手中,还能支撑多久?” 只要他不争不抢,继续做立在边境的壁垒替秦绪守着,其实也未见得是个大厦将倾的颓势。 只是现在这局面里,秦绪容不下秦照,磨刀霍霍就等着找机会对秦照下手,而贺太后虽然能以母子的身份施压,逼迫秦照立下重誓,起码在她有生之年别叫她看到同室操戈的这个局面…… 可,她也做不了这样偏心的决定。 当年,为了保朝堂稳固和长子的皇位,她与先帝其实等同于已经苛待过小儿子一次了。 秦照那么小小年纪被他们送去军中,虽然说的好听,是因为他有天赋,送他去历练,学成之后握着兵权就是给他的倚仗,可事实上那就是一场豪赌,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熬过边境苦寒的环境与战场上的凶险,熬到成才掌权那一日。 说得难听了,他们那其实就是将小儿子祭出去做了绝处求生时的最后一搏,他若不济,就算大越的朝廷气运尽了,而他一旦成才,就能做大儿子的垫脚石与整个皇朝的脊梁与守护者了。 这么多年,秦照对此全无怨言,甚至对皇帝处处忍让,唯一能算作任性一次的,就是与沈阅的婚事,而初衷也并非只为儿女私情,这些贺太后都知道。 母子两个,四目相对。 贺太后垂于广袖底下的手指数次握紧又松开,最后,她却突然露出鲜见的疲态,抬手掩住了眉眼里的神色叹道:“哀家今夜心里有些乱,你容我再想想。你这趟回来不是还没见过沈氏吗?她就在宫里,你先去见她吧。” 就单从今夜皇帝逼死柳皇后以保全秦绪的做为来看,他是绝不可能放弃这个儿子的。 所以,现在说是废黜太子的储君之位,实则要真达成这个目的…… 同时要做的便是限制皇帝的权利,甚至如有必要,还得架空了他,否则后续依旧会是后患无穷。 要废黜秦绪,只要贺太后出面公开他今日意图谋害自己的事,那么就连柳皇后的死都抹不平这个事儿,再加上最近这大半年秦绪因为柳茗烟而闹出的种种笑话,早就在人前失了大半声望,废黜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反而是皇帝那里比较难办。 确实前面这些年,至少他明面上伪装的太好,尤其他另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能担大任的,现在如果要说叫秦照取而代之…… 这不符合一般皇位继承的规则,必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和契机。 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的。 贺太后的迟疑和顾虑,秦照全部心知肚明。 正好他确实也着急见沈阅,便未再勉强:“是。今晚儿臣也有些急躁了,方才言语之间有些冲撞,还请母后莫往心里去。” 他拱手作揖,退出了偏殿。 院子里,承乾宫的宫人也不敢阻拦他的行动,秦照再次喊来林如喜,问了沈阅的下落。 林如喜知道不能再拦着他们夫妻相见,只能如实相告,还强行解释了两句试图替皇帝挽尊:“王妃身边贴心的丫鬟都没带,又好像不太喜欢生面孔近身服侍,所以陛下就在永和宫外安排了几个侍卫巡逻,也能照拂一二。方才长宁宫的事,怕吓着王妃,也想着她该是歇了,就没派人请她过来。” 秦照懒得废话,转身便大步走了。 林如喜却是忍不住又忧心忡忡看了眼殿门紧闭的偏殿,这才转身回了皇帝寝殿。 宫里的环境秦照熟悉,他抄近路找到永和宫时,远远就看到立在那宫门之外的十二名护卫。 并且,以他的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