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不定,扭头问身后的一个亲卫:“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殿下服毒了吗?” 那侍卫也摸不着头脑,见鬼一样看着床榻上刚刚苏醒,看上去毫无中毒迹象的男人。 那天,他们跟随秦照自京城连夜出逃,半路上秦照毒发坠马,被他们紧急送去附近镇子上求医,连着看了数家医馆,大夫都连连摆手,更怕惹上人命直接拒之门外,说是没救了。 天快亮时,就在几人带着秦照满街乱转不知如何是好时,得了飞鸽传书的长赢赶回来接应,当时的秦照已经几乎摸不到脉搏,只剩最后一缕微弱的气息,眼见着这镇子上没的治了,长赢就又带他们搬着秦照继续南下,找了个更大些的城池继续求医救治。 可是那时候的他们主子,除了那具只冷了一半的身体不像是个完全死人,大夫看一个算一个都觉得他们带着个死人看病是脑子有病。 只是他们自己不死心罢了,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睡了三天两夜之后,秦照会自行醒来。 若非他们是行五出身,见多了死人白事的,还真要当他是诈尸,当场就吓死几个。 长赢欣喜又好奇的就差直接上手摸摸捏捏,试探一下自家主子重新活过来的手感了。 秦照却突然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长时间的滴水不进,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涩哑无力。 长赢立刻顾不上询问那亲卫,赶忙正色答话:“您自京城脱身的那晚在路上吐血昏迷的,自那以后,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不过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武他们说您是在王妃那里被逼服毒了啊?” 怎么回事?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呗! 秦照一瞬间只觉得眼眶酸涩,一个身经百战的大男人,这一刻竟是险险的就要落下泪来。 沈阅搬出孩子来吓唬他,他居然就轻易的信了她,甚至还一度质疑过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 多可笑呵! 他自认为情深似海,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到头来却能被她轻易的一个谎言蒙蔽,就那么弃了她,将她留在了京城那个龙潭虎穴之中,甚至后续可能还要承受秦绪知道真相以后丧心病狂的报复。 长赢见他低垂着眼睛许久不说话,也识趣的起身打算退开:“属下去请个大夫……” 话音未落,秦照却突然利落的掀开被子下地,一边套上靴子一边问:“这是在什么地方。” 长赢脚步顿住,立刻恭恭敬敬的答:“是在四海郡,城里的一家客栈,之前您一直不省人事,属下们……” 秦照:“马上收拾打点一下,启程南下。” “啊?”长赢愣在当场。 秦照走去桌旁漱了口,又拿来披风往身上裹:“听不懂本王的话?” “不是!”长赢连忙收摄心神,只一时还在察言观色的小心试探:“您是说咱们南下……回梁州吗?不……回……” 上回说是回京去接您媳妇,虽说她给您下药不地道…… 思及此处,长赢也后知后觉的有了几分顿悟,震惊之余脸色又变得莫名紧张起来:“王妃和太师府的人都还被困在京城呢?就……先不管了吗?” 秦照强压下一切的情绪,稳着手系好披风的带子。 手指触到里面中衣领口的刺绣,突然记起那日回京时他身上穿的还是沈阅亲手做给他的中衣。 曾经无数个午后与深夜,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榻上,一针一线做给他的。 男人再度涨红了眼眶,手指留恋着在那个本是别致的图案上摩挲了下就强忍着挪开了。 他面容冷肃盯着长赢,一字一句的嘱咐:“对外继续隐瞒消息,等过阵子就称本王身中剧毒,是被你们横着搬回梁州去,又由当地擅练毒的神医医治好的,懂了吗?” 既然出来了,现在他若立刻回头,那便是下下策。 沈阅在秦绪的眼皮子底下替换掉了毒酒,秦绪当时之所以肯放他离京,就是因为认定他饮下了毒酒。 他可以死里逃生,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