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压向黎初,几乎要将她圈在他的领地里,“小初,我从来都没有……” 放下过你。 这一句萦绕在脑海之中长达三年的话还是没能在此刻说出口。 从高处掉落的玻璃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彻底打断了他们之间幽静的氛围。 几乎是在玻璃破碎的同时,贺明洲下意识地将黎初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骨髓一般。 他掀眸看向碎声发出的方向,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一双阴鸷到发狠的眼眸。 那双眼睛太过骇人,在夜色之中更是如同修罗魔刹般,让人只看一眼便周身发寒。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贺明洲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黎初靠着贺明洲的胸膛,炙热的温度传入她的皮肤,驱散了夜的寒凉。 她仰起头,顺着贺明洲到视线看过去。 三楼酒吧的阳台处站着个男人。 他俯身搭着扶手,身体微微前倾,像是猛兽狩猎一般,狠戾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 相隔这样远,又是在夜幕之下,黎初还是看清了三楼的那个人。 那样的眼神,她怎么可能忘记。 三年前的种种再次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不断地撕扯着,让她恍惚到发晕。 恐惧自她心里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她无法自控地颤栗着。 她太怕了。 太怕再次回到那个醒不过来的噩梦之中。 傅屿迟就那样不动声色地看着露台处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里的怒气如云海一般翻涌,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疯狂,他恨不得冲上去分开他们,让黎初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早就知道贺明洲太碍眼,但没想过会碍眼到让他有种想要撕碎的冲动。 他原本打算徐徐图之,但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缓一步,都是在给贺明洲接近黎初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容许这两个人死灰复燃。 夜幕中一道闪电劈开,亮如白昼的光映照在三个人的脸上,紧接着雷声阵阵,如炮竹在耳边炸响般。 黎初惊恐地推开贺明洲,苍白的脸上满是急切,她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踉跄着脚步往电梯口跑去。 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她额前,她顾不上整理,疯了般地按着电梯键,嘴里不停地催促,“快点,快点,拜托了。” 电梯仿佛听到了黎初的祈祷,很快就停在了二楼。 黎初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在电梯停下后夺门而出,迈进房间?婲的那一刻听到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连鞋子也来不及换,黎初慌忙进了卧室,将坐在床上无助大哭的女儿抱进怀里,一声一声哄着:“铃兰乖,妈妈在这呢,是妈妈不好,不该留铃兰一个人在房间。” 小铃兰哭声渐弱,她趴在黎初的肩膀上抽噎着,“妈妈,我害怕。” “不怕,妈妈在呢,妈妈会保护铃兰的。”黎初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珠,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黎初悬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女儿赛回被子里。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今晚种种,只觉得是一步错步步错。 洛城是一刻也不能多待了。 明天一早,她必须要回去。 可她不知道,这一晚,是注定不会安稳了。 黎初从卧室里走出来时,玄关外响起了敲门声。 华凌酒店安全设施做得极为到位,黎初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坏人。 她以为敲门的是贺明洲。 刚才她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将贺明洲抛下,现在他过来问问她也是应该的。 黎初回来的匆忙,安全锁还未扣上,她直接将门打开,看到了那张熟悉极了的脸。 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她作势要关上门。 那扇门被男人强劲有力的手抵住,任凭黎初如何用力也动摇不了分毫。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精神在一瞬间崩溃,她颤着声音问他:“傅屿迟,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屿迟轻笑一声,嘴角的伤口被肌肉动作牵扯到,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他伸出拇指覆在伤口处,拭去血珠,一点也不在意他脸上乌青的痕迹。 “我想怎样?”他重复着黎初的话,嘴角的笑意更甚,眼里写满了自嘲。 他反问她:“初初,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进一步,她就退百步,他与她之间永远只能隔着这样远的距离。 能做的他都愿意做,只要黎初愿意开口,刀山火海他也照闯不误。 但他们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