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不少人,看到自己胸口那道口子的冒血量时,却还是错愣了一瞬。 好狠辣的刀法。 这刀口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放干人身体里的血。 隔着簌簌落雪,他吃力抬起眼,视线落在那把往下沥着鲜血的黑铁凶器上。 杀猪刀? 再往上,涣散的瞳孔已看不清对方容貌了。 但很显然,那是名女子。 蒙面人跪坐在雪地里,软软垂下了头颅,涌出的血将他身下的积雪都化掉了大半,几乎是死在这里的其他蒙面人两个人的出血量。 樊长玉第一次用手上的杀猪刀杀人,下意识用了杀猪的手法,只管往多了去放血。 极度的紧张和保护欲让她浑身的血都在往脑门上涌,指尖发麻发烫,甚至没来得及升起任何关于杀人的其他情绪。 长宁在看到长姐的瞬间就瘪嘴想哭,但此刻情况实在是紧急。 樊长玉眼见言正重伤不敌,胳臂上又被拉出了一道血口子,顾不上跟胞妹说一句话,取下砍在树干的砍骨刀就向着其中一名蒙面人掷去。 怎料那人被同伴拉了一把躲过,他身后就是谢征,那把砍骨刀直直地砍向谢征,吓得樊长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还好谢征反应极快,当即一偏头,那把厚重的砍骨刀钉入了后边的松树干。 对方看过来时,樊长玉面色有点窘。 一树的积雪落下时,她也来不及再做多想,故技重施瞬间逼近,依旧用杀猪的手法接连捅了好几个人,谢征则是一剑割喉。 混着雪沫子撒到地上的,是一抔又一抔的鲜血。 这一树的积雪落完,樊长玉和谢征眼神对上,她尴尬解释:“我方才……是扔那蒙面人来着。” 谢征没作声。 十几个人蒙面人已折损了大半,他也有了喘息的余地,拄剑而立,发丝凌乱垂落下来,面色苍白如雪,嘴角沾着血迹,明明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倒,却又愣是让剩下几个伺机而动的蒙面人分毫不敢轻举妄动。 犬吠声已经近了,三四条猎犬从密林里跃出,冲着蒙面人龇着一口凶牙狂吠。 这猎犬是樊长玉找镇上的猎户借的,得亏这些猎犬,她才能顺着血腥味找到这城外的松林里来。 听到长宁的哨音后,她便抛下了猎犬,率先往这边赶来的。 樊长玉恐吓对方:“县衙的官兵很快就来了!” 蒙面人们交换了个眼神,似乎也判定继续缠斗下去,在樊长玉和谢征这儿讨不着好,赶紧撤退。 谢征道:“抓一个活口。” 樊长玉几乎在他话落的瞬间,就冲了出去。 这群人一身匪类打扮,杀了樊大,又闯入自己家,指不定就跟谋害她娘的是同一批人。 她解下腰间的一挂绳索,边跑边飞快地打了个结套,用力朝着跑在最后的一名蒙面人一甩去,绳套勒住那蒙面人的脖子后,樊长玉再卯足了劲儿往后一拉,绳套瞬间收紧。 蒙面人两手死死扣着勒住脖颈的绳索,像个破布袋一般被樊长玉在雪地里往后拖了去。 谢征瞧见这一幕面露异色。 樊长玉一脚抵着棵雪松,拖死猪一样用力往回拽绳索,解释说:“这是套野马或野牛常用的绳套,一旦被套住几乎就挣脱不了,因为越用力挣扎,绳套就会收得越紧。” 得亏王捕头怕她跟着出来搜寻遇到危险,让底下衙役给她拿了一套捕快的兵器。 捕快的配置其实也就一把刀和一卷绳索。 刀用来防身,绳索用来绑犯人。 衙门的刀她用着还没自己的杀猪刀用着顺手,又不好拂了王捕头的好意,这才拿了一卷绳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