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守军仓惶放箭和投掷滚石,被攀爬云梯的燕州军用精钢打造的圆盾挡了去。 城门处,几十人抬着攻城锤喊着行号正撞着城门,上方的守军抬起圆木和石块往下方砸,却又有燕州军把圆盾并拢到一处,护着抬攻城锤的将士组成一个半弧形的硕大铁壳。 城楼上投掷的那些石块滚石落到盾上后,又滚落在地,城楼下方的燕州军几乎没什么伤亡。 随元青跟个局外人一般冷眼望着这一切,在刨去一切嫉妒、愤恨和不甘的情绪后看这场攻城战,他几乎想称赞一声完美。 马背上的将军就该死在战场上,若是死在这样一场大战里,随元青心底甚至生出几分释然和解脱的快意来。 在一声巨响后,城门终是被撞开,副将满脸是血,拨开城墙上仓惶乱蹿的守军,寻到随元青后,直接跪在了他跟前,“世子,城门破了,康城真的守不住了!” 细雨下得更密了些,随元青微偏过头,望着他散漫笑笑,只吐出两个字:“滚吧。” 副将不解其意,随元青却已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兵器,在无头苍蝇一般四蹿的守军里,逆着人流步履从容又散漫地往城楼下方走去。 副将望着他的背影,暗叹这人莫不是疯了? - 城门一破,城内守军仓惶四逃。 原本牛毛一般的细雨,慢慢也变成了豆子大小的雨粒,极为稀疏地从天际的黑云里坠了下来。 谢征驭马带着十几名亲卫队进城,在瓮城同随元青遇上。 随元青单枪匹马立在那里,马蹄下躺着十几名燕州兵卒的尸首,他手中长.枪沥着未干的血色,挑衅般看着谢征道:“谢氏竖子,可敢前来送死?” 谢征左右的亲卫面露愤愤之色,当即就忍不住要催马上前,被谢征长戟一横,拦了下来。 他淡淡道:“退后。” 几十名亲卫队的人互看一眼,往后退了数丈。 随元青见状,眼中的嗜血和兴奋更甚,他抓着手中长.枪,用力一夹马腹,大喝一声便向着谢征杀了过去。 他这一击,人借马势,几乎是锐不可当。 但谢征驾马立在原地,连动也不曾动过一分,他坐下的大宛乌蹄马,跟着他厮杀战场多年,见此情形竟也不惊惧。 随元青的兵刃快送到眼前时,谢征才提戟格挡。 一声令人牙酸的锐响,长戟尖端下方的半月形戟刀牢牢卡住了随元青的枪头,两股巨大的力道相撞,随元青连人带马都后退了半步。 他咬紧牙关,面目狰狞。 然不等他拽出自己武器,那长戟的几柄直接重重打在了他腰腹上。 霎时间,随元青只觉五脏六腑似被震碎一般,从马背上倒飞出去时,一口血也喷了出来。 摔在地上时,他眼前阵阵发黑,视物都出现了重影。 只有豆子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时,尚且还感知到几分凉意。 城墙上的“随”字旗被攻上城楼的燕州军砍断旗杆,疾风裹着旌旗吹落至谢征马下。 马蹄毫不留情地踏了上去,缠着暗金色龙纹的戟刀抵上了随元青脖子。 谢征单手持戟,于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眼底是看蝼蚁般的漠然:“随世子这十余载的武艺,是都练在了嘴上?” 随元青没理会这句嘲讽,他口中满是鲜血,望着眼前这道山岳一般不可攀的模糊人影,快意笑了起来,道:“杀了我,给个痛快的。” 谢征冷眼看着他,却收回了长戟,吩咐身后亲兵:“绑了,带回去。” 亲兵上前去拖随元青,他嘶声道:“谢征,要死,死在你刀下,老子也甘愿些,那些刽子手,不配砍老子这颗头颅!” 雨点愈发密集,将地上的城砖晕出一个个蚕豆大小的水印。 谢征已驾马往前走了几步,闻言回首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有个人,随世子见了,兴许就不这么急着想死了。” 随元青很快被亲卫们绑了带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