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便是离开的脚步声和房门打开又被合上的“吱嘎”声。 谢征回内间时,见樊长玉已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原本冷凝的眉眼见漾开几丝柔软,走过去坐到床榻边,将她睡乱的一缕青丝捋到耳后,动作再亲昵自然不过:“醒了?时辰还早,怎不多睡会儿?” 昨夜风雪未停,今日外边已积了两指厚有余的雪,屋里燃了地龙,倒是半分不冷。 樊长玉在坐起来时便发现了套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并不合身的里衣,领口太大以至于一直往两肩下滑。 她瞥了一眼,从肩膀到两只胳膊都是痕迹,惨不忍睹…… 昨晚混乱的记忆回笼,她默默把衣领拽了回去,在谢征进屋后,她打量了他两眼,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没事了吧?” 谢征那只帮她拂碎发的手还放在她耳后贴着雪颈的位置,闻言一双黑眸静静注视了她两许,忽地扣住后颈把人带近,在她唇上吻了两记,才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樊长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坦然地望着他:“你昨晚都忍到吐血了啊……” 谢征似乎极喜欢触碰她,指腹在她后颈轻轻摩挲着问:“若是我没吐血呢,你还会这么纵着我么?” 最后失去意识的经历太过丢人,樊长玉觉得这是自己体力不如人的屈辱,尴尬垂下脑袋岔开话题:“我有点饿了。” 谢征见她这般,凤眸里划过一抹晦暗,道:“厨房一直备着饭菜,我命人去传。” 樊长玉点了头,谢征却没出去,而是蹲在了床前,抓住她两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神色极为认真地道:“让你就这么跟了我,终是我薄你。等一切安定下来了,我补给你一场举世无双的大婚。” 说樊长玉心大也好,经历这么多事后没那么在乎世俗礼节了也罢,谢征承诺与她的这些,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的。 但是他这般郑重地同她说了,她心湖还是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般,泛起了圈圈涟漪。 这种被珍视被爱重的感觉,让她觉着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无惧同眼前人一起走下去。 于是她捧住谢征的头,俯身在他额前吧唧亲了一口,脸红红的,一双眼却晶亮又明澈:“你没有薄我,我会嫁给谢征,但言正是入赘给我了的。” 见谢征没作声,她微红着脸瞪他:“我们还没和离呢,除非你想不认账。” 谢征紧紧扣着她那只手腕,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她:“你还疼吗?” 樊长玉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谢征问的是什么后,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恼极直接哐当一拳揍了出去:“滚!” 谢征挨了一拳也不生气,顺势截住她那只手,把人按进被褥里狠亲了一阵,才抓起她握拳的手也放到唇边亲了亲,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与欢愉:“用完饭你再睡会儿,我去部署些事加快收局,晚些时候再送你回进奏院。” 樊长玉气都还没喘息匀,听他说要部署什么,当即便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候听到的外间的谈话声。 她问:“李家又出什么事了吗?” 谢征唇角笑意极冷:“被魏严摆了一道罢了。” “李家安排的指认魏严同反贼勾结的那名谋士,本就是魏严的人,在终审时突然翻供,说一切都是李家指使他干的,甚至还供出了书信往来的罪证。” 樊长玉满脸诧异,她当然知道大理寺经她们上次劫狱后,如今的防守有多严密。 李太傅一开始以为是魏严想杀证人,因着大理寺有魏严的人,李家只占一个西刑部,李太傅怕魏严继续劫杀证人,还一力促成了御史台的人马也入驻大理寺,又从五军营调了重兵把守大理寺。 如今那谋士翻供,可以说李太傅先前之举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道:“你先前说怕李家狗急跳墙,就是因为此事?” 谢征颔首道:“昨夜谢三带人前去大理寺劫人,正好撞见李家的人支开大理寺外五军营的守卫,意图对那谋士下手,他们误打误撞破坏了李家的计划,杀人毁证不成,接下来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樊长玉却是大为震惊:“魏严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 她皱眉道:“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家在设计他,还故意在齐旻那里留下‘把柄’,引李家上钩。” 谢征眉宇沉郁了几分,长眸微垂,语调凉薄又讽刺:“他不一向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