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礼神情淡淡,甚至声音都不见抬高:“我只给你们半刻钟时间。” 哭声一顿。 一身华服珠钗的邹氏踏进屋里,怨怒地瞪着他:“谢慎礼,你这么对我们,你不怕你大哥、你爹半夜回来找你算账吗?!” 谢慎礼扫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人,除了有些心虚憔悴的谢宏毅,剩下皆是大房子女,除了邹氏那未长成的儿女颇为分开,余下庶子庶女,皆是眼神闪躲、态度畏缩。 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回道:“我如何对你们了?” 邹氏声音尖利:“你凭什么让人收走账册和库房钥匙!!谢家从来都是长媳管家,就算你当了官,在谢家也不过是卑贱庶子,若非我当年惦记着你娘,哪里还有你的出生……你有什么脸面收走我的东西?!” 许远山并青梧几人忍不住怒瞪她。 谢慎礼却毫无所动:“嗯,然后呢?” 邹氏声音都快刺破屋顶:“凭什么让刘氏那贱人查我的账?还敢抢我的钱!那是我的嫁妆银子!!你身为太傅,连长幼有序、礼义廉耻都没有了吗?!” 说着,她直接坐地嚎哭:“爹啊,夫君啊,你们若是在天有灵,看到这些,该如何伤心啊呜呜呜呜” 谢宏毅去扶她,都被她撒泼推开。 谢慎礼难耐地皱起眉峰,声音微冷:“你若是没哭够,我让人送你去大哥坟前,好好跪上几天。” 邹氏一哽,不敢再嚎,只坐在那儿呜咽:“谢慎礼,你就是仗着我们孤儿寡母没人撑腰,可劲欺负呗!” 谢慎礼看着她,缓缓道:“倘若我没记错,你们应允娶顾家姑娘的时候,拿了我不少好处。如今亲事作罢,我取回来,有何问题?” 邹氏已然大怒:“人我们已经娶回来了,她自个儿想走,谁拦得住?我还没怪你给我儿子找个丧门星呢!” 谢慎礼眸中闪过抹厉色:“我让你们娶顾家姑娘,是要保她后半辈子无忧——” 邹氏:“怎么?我们是饿着她还是累着她了?我还没计较她拿利器划我儿子脖子呢!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整日哭哭啼啼,没得把我们谢家都哭倒霉了!我儿子至今没中个举人,就是她克的!” 谢慎礼转向谢宏毅,淡声问:“宏毅,你也这般想的?” 谢宏毅张了张口,不吭声了。 谢慎礼了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叩扶手。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意:“是我心慈手软了。” 谢宏毅心头一凛。 谢慎礼转向许远山:“去给刘氏传个话,宏毅是我们谢家的长房长孙,他纳妾,怎能低调?从西院账里挪出一百两,让她给宏毅风风光光地办一场纳妾宴。” 许远山愣住。 邹氏却是大怒:“谢慎礼,你干什么?!我儿子还要娶妻呢!你大张旗鼓的给他纳妾?是要害死他吗?” 谢宏毅张了张口,想到张明婉那清丽脱俗的脸,又默默闭上嘴。 谢慎礼却不搭理,只道:“苍梧,备笔墨。” “是!”苍梧飞快跑去铺纸磨墨。 谢慎礼转向许远山:“我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到琢玉书院。” 谢宏毅如今正在琢玉书院念书,等着今年下场。听到此话,顿时升起不详预感。 谢慎礼冷冷看着他:“琢玉书院以进士科为主,你还得先考举人,当以明经为主……我看,通州的桃蹊书院更适合你。”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