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目光中跳下车,提着裙子一路快走。 夏至、白露急得不行,追上去要搀她,都被她拒绝。 很快,一行终于抵达寺庙。 寺院门口已有僧人等着,听说是谢家夫人,立马将她们引往厢房。 还未走近,就看到一群老头在院子里踱步、绕圈。 顾馨之心中一紧,疾走几步:“岑先生、钟先生、秦先生!” 几名老者闻言转头,看到她,忙迎上来。 “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有孕在身呢,怎么也跑过来?” 其余老者也跟着看过来。 顾馨之朝诸位长辈福了福身,赶紧道:“晚辈不碍事……先生情况如何?” 同在琢玉书院任教的岑先生脸色郁郁,道:“摔得重了,怕是……” 顾馨之:“!”柳老都快要六十了,摔得重,岂不是…… “你吓她作甚。”钟老赶紧接话,“没看她脸都白了,吓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顾馨之:“?” 岑老一看还真是,赶紧道:“哎哟,没事没事,吓唬你呢,这天儿冷,柳老头穿得厚实,连块皮都没擦伤,就是落地的时候踩了坑,把腿扭折了,躺两个月就好了。” 顾馨之:“……” 她大松口气,浑身力气一泄,差点软倒在地。 “夫人!”白露、夏至吓得惊呼,急忙搀扶。 岑老几人也吓了一跳,急忙询问。 顾馨之靠着夏至缓了口气,摆手:“没事,没事,“你瞧你,要是把娃儿吓出好歹,你看老柳不跟你拼了。” 岑老讪讪,朝顾馨之拱手:“老夫玩笑过了,娃儿见谅啊。” 顾馨之自然说无事,然后望向厢房:“那大家怎么在这里?先生呢?” 钟老道:“方才情急,随便找了名大夫看的,苍梧小哥带了大夫过来,说要看看才放心,我们就让出来了……这会儿估计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顾馨之微松口气:“那晚辈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要是被念叨得烦了,就出来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说说话。” 顾馨之:“……好。”她抓住夏至胳膊,低声道,“扶我一把。”方才走的太急,她有点腿软。 夏至忙用力搀住她。 寺院里的厢房门窄小,三人并排是没法走,白露便退到后边,小心跟着。 主仆几人走进去。 “……换药,这俩月尽量别落地,等骨头长好了就好了。” “多谢大夫,等我家里人过来了,再给几位大夫送上厚礼——” “先生。”顾馨之走进来,“您——”胳膊陡然吃痛,话便卡在嗓子眼。 夏至惊觉,急急松了力道:“夫人,奴婢——” “顾丫头,”屋里的柳老已经看到她们,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开训,“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吗?” 顾馨之咽下疑问,快步过去:“先生。”迅速打量他。 靠坐在扶手椅上的柳老裹着厚厚的袍子,一条腿脱了鞋袜、裹着白布架在板凳上,屋里还能闻到浓重的药味。而柳老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摆有些脏污,别的看起来还好。 顾馨之微微松口气:“看到您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 苍梧及几名大夫上前行礼。 顾馨之忙伸手做搀扶状,示意他们免礼。 柳老吹胡子瞪眼:“什么叫没有大碍,我腿都断了。还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过来干什么?” 顾馨之:“听着呢,等会再跟您说话啊——邱大夫,先生情况如何?”邱大夫是他们庄子的军医之一,过年的时候还给她敬过茶,她还有印象。 被敷衍的柳老:“……” 邱大夫拱手:“禀夫人,柳先生伤了腿骨,问题不大,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换药,安心静养即可。” 顾馨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幸好幸好,吓死我了。” 柳老撇了撇嘴,嘟囔:“本来就没什么事,就他们大惊小怪。” 顾馨之:“……”方才谁还嚎着自己腿断了的?她转向大夫们,“辛苦几位大夫跑一趟了,先生年纪大,回头还得劳烦你们帮忙盯着点。” 邱大夫:“应该的应该的。”他伸掌,示意她看向身侧的干瘦老人,道,“先前多亏黄大夫及时给柳先生正了骨,后续麻烦少了不少,说来,还得谢谢黄大夫。” 顾馨之忙朝那位大夫福了福身:“多谢黄大夫。” 黄大夫笑笑:“不用不用,老夫恰好今天过来上香,也是赶巧罢了。” 顾馨之:“不管巧不巧,能出手相助就当得一声谢。”看向夏至,却发现她低垂着头。她顿了顿,拍了拍其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低声提醒,“给黄大夫送份红封。”言外之意,就是给出诊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