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分吃东西,观赏御赐之物呢,孙司药黑着脸来了:“你们做什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装鹌鹑,孙司药垮着脸对杜清檀道:“让你出宫去给波斯使者瞧病,这是出入宫禁的腰牌!” 杜清檀接了朱漆腰牌,激动地表示自己一定鞠躬尽瘁。 孙司药冷冷地道:“你肯定要鞠躬尽瘁,治不好便是有负圣恩,看你怎么好意思回来!” 杜清檀知道她嫉妒眼红,也不和她硬碰硬,装得越发乖巧。 孙司药找不到任何破绽,黑着脸走了。 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问个不停:“五娘,你这名声够响亮啊,居然波斯使者都要找你瞧病!” 孟萍萍羡慕极了:“五娘,回来以后能否与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她被关在宫中,虽然每日都有病人,到底疑难杂症不如外头多,就总觉着不过瘾。 众人都等着看孟萍萍的笑话,这得有多傻,才会提出这种要求,谁愿意分享啊! 谁知杜清檀居然点了头:“那没问题。” 孟萍萍开心得像个孩子:“那我等你回来,今日大雪,外头好冷,你有没有皮袍?我借你。” 然后又有人等着看杜清檀使脸色,这不等于是在说她穷嘛,出门都要借衣服穿。 谁知杜清檀居然非常认真地道了谢:“多谢啦,我有。” 于是,这二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地分开了。 杜清檀走到宫门附近,两个宦官已在那儿候着了。 为首那个上前笑道:“是杜掌药吧?咱家金守珍,奉圣人之命,前去看望波斯使者。” “见过中贵人。”杜清檀早就听独孤不求提过金守珍这人,知道他是在御前伺候的,混得还算如意。 独孤不求曾交待过她,遇到大事的时候,可以找金守珍应急。 只是她顺风顺水,没机会动用这人脉,今日才算把人给对上了号。 金守珍笑眯眯:“不必客气,小杜大夫,早闻大名啊。” 杜清檀也笑眯眯:“谬赞谬赞,我也是早就听闻中贵人的大名啦。”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有小宦官牵来马,金守珍就问:“杜掌药能不能骑马?” “能的。”杜清檀上了马背左右一张望,就看到了牵着枣红马、立在墙根下的独孤不求。 他的帽子和肩上都堆满了雪,也不知道掸一下,就在那远远地看着她傻笑,就像痴汉似的。 雪中美男,如果表情没那么痴就更好看了。 杜清檀一边嫌弃,一边朝他挥手。 他们往前走了一截路,独孤不求才跟上来,还是那副傻样儿,头上、肩上的雪半点没拂去。 金守珍看得笑了起来:“独孤长史,你这玩的苦肉计呢?” 独孤不求假装不明白:“什么?” 金守珍就和杜清檀说道:“看,一贯的爱装。不就是想表示,冒着风雪等杜掌药很久了吗?谁不懂啊。” 杜清檀看着独孤不求,笑而不语。 独孤不求打马过去,挨近她道:“人家一个不通人事的宦官都懂了,你懂不懂?” 杜清檀小声说道:“我懂啊,为此吟诗一首。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你是哪一种?” 独孤不求气得冲着她直瞪眼:“反了,反了,我看你是没被打过。” 杜清檀一本正经地道:“你打呀!不打就不是男人。” 独孤不求同样一本正经:“我是不是男人,迟早你会知道。” 杜清檀收了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你说什么?” 他先就怂了,眼睛瞟向其他地方。 “你冷不冷?我上次给你送的裘衣收到了吗?这又给你备了两件绵衣,又轻又暖,稍后让金守珍帮你带进去。” “有贼心没贼胆,不是男人!”杜清檀说完这话,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了。 独孤不求牙痒痒,在她身后悄悄比了个握拳打人的动作,看到杜清檀回头看过来,就假装去拂头上的雪。 杜清檀勾唇一笑,得意洋洋。 独孤不求又追上去:“小杜小杜,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嫁了我,人变美了,也爱笑了,更招人喜欢了。是吧,是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