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肯定会被叫住,虽然他想要假装没听到坚持离去,不过这么做的话还是有点太过失礼了,于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合约是什么?」 「我的甲方希望我保密。」 方目清带着一丝失落的神情,说:「他不会跟我说。」 「那也没办法。」黎一一脸遗憾的拍了拍方目清的肩膀,然后绕过要往电梯的方向走。 方目清一把抓住黎一的上臂,看来他打定主意想从黎一口中套点什么出来。 黎一万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压低音量在方目清的耳边说:「的确,你不用问,所有跟绿光有关的事他都不会跟你说,但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跟你说。」 「那你呢?你知道些什么?」 「你干嘛一定得知道呢?想听故事?他现在正为了那些事焦头烂额,不是讲故事的时候,而我呢,就是不想谈论那些事,太荒谬了,我没法想像自己把那些东西说出来的样子,我不想当个年近三十的中二病患。」 黎一儘量不说得太过分,但其中还是不小心参杂了一些情绪,而方目清对于这段话则是哑口无言,他垂下视线,舔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我他妈是在看韩剧吗?这对父子到底跟韩剧里面的那些男女主角有什么两样,话都憋在心里,只要扯到对方就是寧愿揪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却不愿意互相道个歉坦白,看得令人烦躁。 黎一最讨厌这种情节了。 「你跟周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对方不会原谅你?十八年还没法释怀,怎么?他家暴你啊?」 「不,不是。」方目清先是反驳,然后注意到黎一的用词,于是问道:「你知道……他有跟你提过?」 「他只说了他和你十八年前吵了一架,说你弄坏他东西,他叫你滚,就这样而已,你应该不是为了这个『滚』而和他冷战至今吧?」 方目清无力地说:「那不是他的错……」 「喔?所以是你的错嘍?」 方目清点头承认。 好啊,他说是他的错,你说是你的错,两个人都很愧疚,都不敢跟对方说话,这样玩了十八年都不会觉得烦吗? 黎一趁方目清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我弄坏了他的一个音乐盒,因为我在音乐盒里找到我妈当年写给他的求救信,当时我认为要是他有来救她,她就不会死。」 求救信? 黎一想起了他在失物池里看到的那一封署名是方韵莲的信件,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方目清的脸,眼眉的确有些方韵莲的影子,看来方目清所说的妈妈的求救信就是那一封了。 「然后我就失去理智,我把信撕了,接着拿那个音乐盒丢他,打中他的额头,血流得整张脸都是。」 黎一忍不住咬着牙发出「嘶──」的抽气声,他听描述都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他摀着脸要我出去,我那时吓到呆在原地,所以他才叫我滚。」方目清两眼发直却不知道盯着哪,语气听来有些恐慌「……我现在看到他都还是会有他满脸是血的错觉。」 「嘿,嘿,回神。」黎一在方目清的面前打了两个响指,将对方的注意力新引过来,然后说:「我懂了,你别再想了,我给你一个实用的建议──你先去找心理諮询师,自己状态弄好了再去找你爸,他百分之两千不在乎你做过什么。」 如果哪天你们重修旧好,那我一定要跟你们收諮询费。黎一暗自想着。 「不过我有时候会觉得叔他……没,没事,谢了,抱歉把你硬拦下来。」方目清本想诉说周衍身上散发的疏离及不知怎解释的怪异,但最后他只是硬挤出了一个他平时的那种微笑,向黎一道了谢。 「不会,啊,对,我想你应该不用跑回家拿东西了,那只是周衍要支开你的藉口。」 「难怪,我就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叫我回去帮他拿睡衣。」 「是啊,他又没在穿睡衣。」 「对,他平常没……」方目清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有些怪异的表情「你怎么知道他没在穿睡衣?」 ……干。 黎一镇定地说道:「……我觉得周衍不是这么精緻的人。」 方目清笑着说:「的确。」 做点什么吧,萧黎一,你快在尷尬里溺死了。 「那,再见。」 「嗯,再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