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刚好还能给沈少将军送一顿温情脉脉的午膳。 郡主听了,夸赞她会来事儿,放心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养足了精神,神清气爽地带上食盒便来了。 谷雨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搀着姜稚衣,陪她往里走去:“奴婢已经给青松送过消息,叫他今日不必来送饭,沈少将军这会儿肯定正饿着肚子等您呢。” “那咱们走快些!”姜稚衣心心念念着人,笑着快步走进天字斋,却一眼看到最后一排空空荡荡。 放眼望去,整间学堂此刻只有一人。是坐在她前座的那位公子。 似是余光瞥见她进门,那人从书卷里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脸上一落,朝她微微颔了下首,便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思忖着该如何不经意地问起元策去向,姜稚衣回到自己的坐席坐下,与谷雨对视了眼,用好奇的语气道:“这才刚散学的时辰,怎的人这么快就走空了?” 果不其然,前座那人又像昨日那样并不回头,却主动为她解了惑:“今日先生提早了一刻钟放课。” 姜稚衣稍作感慨:“这些人家里送饭的仆役倒来得挺快。” 前座人继续温温和和地接话:“怕饿着主子挨板子,通常都是早到一刻的。” “那若是家里仆役没到的,此刻会去哪里?” “这便是各人自由了。” 三问三答过后,姜稚衣陷入了沉默。 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怕也问不出什么了,要不便等上一等吧。 想着,姜稚衣无趣地托起腮,瞥瞥前座这道十分书卷气的背影:“你怎的不去用午膳?” “今日是舍妹来送饭,她脚程慢上一些,我在这里等她。” 看人家知道妹妹要来送饭,便会安安静静等在此处,瞧瞧她家这个! 姜稚衣瞥瞥右手边的空席,在心底轻哼了声,再转过眼,看见一道头戴帷帽的纤瘦身影拎着食盒走进了学堂。 “阿兄,我半路遇上一突发恶疾的老人,将人送去医馆耽搁了时辰,你是不是饿坏了?”少女揭开帷帽轻纱走上前来。 几乎是第一眼,姜稚衣便认出了来人—— 是宝嘉阿姊酒楼开张那日,曾与她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裴相之女,裴雪青。 ……这么说,坐在她前座的这位竟是相国之子。 裴相家的嫡长子,不好好去研习四书五经,竟在这等无所成就的书院混日子? 疑惑一闪而过,裴雪青已迈着碎步走到自家兄长跟前,似才发现珠帘后还坐了个人,慌忙向姜稚衣福了福身。 姜稚衣朝她点了下头,听前座兄妹俩说起体己话,随手拿起谷雨刚斟的暖胃茶喝了一口。 再抬起眼时,发现裴雪青一面与兄长说着话,一面悄悄往元策的坐席瞟了过去。 姜稚衣跟着她的视线往右手边望去。 裴雪青一回眼,注意到她的眼神,飞快低下了头。 “阿兄慢慢吃着,我先去洗个手……”片刻后,裴雪青小声同兄长告辞,又向姜稚衣福身行了个礼,撂下帽纱,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姜稚衣捏着茶盏蹙了蹙眉。 她记得,这个裴雪青上回便在酒楼听见了她和阿策哥哥的私情,后来在宝嘉阿姊的宴席上,一直对她多有窥视。 看裴雪青方才望向阿策哥哥坐席的那一眼,也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那个眼神,就像她偷看阿策哥哥坐席时一样…… 一种不太舒服的直觉萦绕着姜稚衣,让她有点坐不下去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