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消气,踮高了去亲他的额角,“过没多久就收了扬和斐,呀,你是没见斐那时候,脸是好看,但浑身是伤,抓的挠的,像疯子。喝东西从来不用杯和吸管,睡觉靠在墙上就成。我不是图个新鲜嘛,看他这么粗鲁,跳舞倒有模有样,身体也不错,就想把他从扬身边夺过来。”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蠢事,安娜耸耸肩:“我就挑晚上的时候,到舞厅里和他跳舞,风情舞嘛,难免有点身体接触,可他当着一舞厅人的面,差点掐死我,关键是……” 齐挠挠头,有点不敢相信,被安娜扒着袖子,不得不听她继续讲:“关键是,他掐着我,还在不停地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真的喜欢,就要讨我欢心哦。’这人不是变态是什么?这两年倒是装的人模狗样了,可能是有了向上爬的心了吧。” 安娜厌恶地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始责怪齐有过头的好奇心。 季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听。 听到“向上爬”,他看向不远处的扬,扎在烟堆里,被舞厅的男客包围,像是束了几层锁链,寸步难行,样子却不痛苦,宛如久坐不起的女王。 “扬。” 斐和哥舒亚牵起手步入舞池时,季和扬在二层观舞。 季叫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就拿肘尖碰了碰她。 他看到一张没化舞台妆的脸,能把绚丽的灯光洗净。 “怎么了。” “没,”季别扭地挑开额前的碎发,“想问你,跳了这么久的舞,遇到过最高兴的事是什么?” 他其实很希望扬能露出一些脆弱,回答他“去金色剧院跳舞”之类的话,那样他就会加倍努力,成为扬的力量,带给她更多的快乐,有了陪她一直跳下去的目标。 他隐隐觉得自己可以胜任。 但扬沉思了很久,回答他:“最高兴的事,有一件。” “以前,梅里瓦某条街道来了两位跳伦巴的舞者,带了一个舞蹈团队,给愿意跳舞的小孩做舞鞋,那时我和斐大概只有,六七岁吧,穿上各自的第一双定制鞋子,发现它们惊人地合脚时,那时最高兴……” 她在回忆往事,背诵一样,不带感情。季很难判断她是否真的高兴。 然而她又在看斐,还拧了一点眉。 季安静地呼吸,随后问她:“扬,你喜欢斐吗?” 舞厅里的音响被人拿酒瓶敲了一下,失真破音,发出穿刺耳膜的噪声。 雍台大声提醒着该放小步舞曲的伴奏。可大家都捂着耳朵,谁也没反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