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老爷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搭在肚子上,也不言语了,他之前不知玉大人厉害的时候还惦记过台州的水泥厂,结果好嘛,人家比他直接多了,直接盯住他们荷包里的现银子了。 身材精瘦的行商又问:“玉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行主从叶三明嘴里探出什么没有?” 袁行主道:“我想着那三成的货钱,若能和玉大人结个善缘,让两处不至于闹得个两败俱伤,舍了也是值得的,再者,将东西捐给朝廷做赈灾之用,咱们也可得个善名,便说那三成货的银子不用给了,算是咱们十三行的一点儿心意。” 众行商点了点头,这三成货钱,在他们原本的打算里,若是玉大人态度和善,或是两处准备合作,便也不准备要的。 “然后,”袁行主的眸色又沉了沉,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情绪,“那叶三明便说,原本这台州船运的股,咱们只能占一成的,不过既然咱们如此仁义,他也不好小气,所以这台州船运的股他可以再多卖一成给咱们。” “哈?”下头的行商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所以是原本打算只抢他们五十万两银子,现在见他们好说话,打算抢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是这个意思吗? 袁行主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呵笑了一声,“他让咱们别嫌少,说这两成股是他能给出来的最大的额度了。” 下头的行商已经被这说辞惊得连气都气不起来了,实在是太荒谬了。 一行商尝试往合理的方向理解这话,“那价钱呢?” 或许价钱正常了呢。 袁行主抬眸看向他,还是那一句,“五十万两银子,一成股。” 该行商嘴角抽了抽,好吧,他还是理解不了。 鲍老爷以不符合他身材的灵敏跳起来骂道:“五十万两银子买一成股?还只能买一成?如今允了咱们买两成?” 鲍老爷在‘只能’和‘允了’两处加重了音调,实在太荒谬了,鲍老板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咱们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呀?啊?呸!老子连半成都不想要!” 真是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一行商摇头叹气道:“可见传言什么的果然信不得。” 这位玉大人和传言简直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那行主怎么回的话?” 袁行主垂眸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众人道:“我说我得先回来和各位商量商量。” 众行商闻言也是一阵沉默,叶三明的话,玉大人这合作,听得气得他们恨不能跳起来将人打出去,但偏偏,那是三品大员,纵然这合作荒谬,他们都得先好言好语的应付着。 但是,“这合作咱们不能应啊!” “对啊,五十万两银子,这是生抢啊!” 没有人说一百万两银子,只要想起那几个字,他们都能在脑海里构想出叶三明如何趾高气扬的道,嗯,你们态度不错,那抢你们一百万两银子的模样。 可太他娘的憋气了。 至于要怎么应对,虽然他们没有想到对方能这么无耻,但之前想的各种方案里,也有能应对这种对方态度目的极端不友好的情况。 袁行主道:“我和鲍老爷还有古老爷亲自去一趟台州,要咱们投银子,总得先让咱们瞧瞧这买卖的好坏吧。” 古老爷便是那位身材精瘦而显得面相有些刻薄的行商。 古老爷眯了眯眼道:“这夷船到港的进出口生意咱们算是做熟了的,可这出海远航的进出口生意,咱们可摸不着头脑,不如请上马洛先生和史密斯先生一道儿?他们是夷商,常在海上跑,应该比咱们知晓这里头的门道。” 袁行主眉尾微抬,嘴角溢出丝笑意,马洛先生和史密斯先生都是红毛国的商人,都是之前出口猩猩毡的大商家,让他们一道儿去瞧玉大人的生意,呵,那就很有得瞧了。 鲍老爷也摸着肚子嘿嘿笑了起来,这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到时候不用他们挑什么不好,只马洛先生和史密斯先生两个就能把台州船运贬到泥里去。 一众行商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事情说定,当日下午,袁行主就给了叶三明回话M.DxSzxedU.COm